“是我这个妹妹。”那个年纪大说道,一脸的忧色。
其实不说孙不周也知道,这个三十多岁的妇人双目无神,嘴唇微动,似在不断小声嘀咕什么。
“她可以坐下,然后你可以到外头等。”
年长妇人有些犹豫,孙不周道:“放心,有什么事我会通知你的!”
年长妇人走了之后,孙不周才有时间抽出妇人丈夫的卷宗。前台已经把她丈夫的卷宗,也就是病情记录拿过来了,就放在孙不周的办公桌上。孙不周刚才一直在神游,这个时候得看一看。孙不周扫了一眼编号,对妇人道:“你先坐下,不要紧张。”
妇人坐下来,却不说话。
孙不周翻开卷宗,看到里面名字那一栏写道:黄永明。
孙不周心里“哦”了一句,然后迅速盖上卷宗,装作很随意地把卷宗放到一旁,然后轻声问妇人:“请问,有什么我需要帮你的吗?”
这是孙不周经常式的开场白,对着镜子练过千遍万遍直到能连自己都打动为止。来这里的病人,可不兴头一句问:“请问,你哪里不舒服?”这一句话,搞不好就让人崩溃。因为这一类型的病都是病由心作,这么一说,无疑帮对方按“确定”键了。
妇人听到这话抬起头,道:“我没病,没病。”
孙不周笑了笑,道:“是的,你没病,我看得出来。其实来这里的都没病,她只是需要把心里话说一说,希望你能相信我!”
妇人在孙不周的轻言温语感染下神色好了一些,只是脸色依然发白,楞了一会,嘴唇哆嗦了一阵,突然爆发出一句道:“我丈夫是被人害死的!”
声音大而突兀,不过整个房间都有良好的消音设施,否则这一嗓子就得把人惊到。孙不周迅速接话道:“说说你的理由!”然后摆出一副相信的姿态。
“他们说我丈夫是自杀,就是他们杀了我丈夫!”
孙不周脑海一闪而过,黄永明如一滩泥躺在水泥地上的样子,心里想道,对这个妇人而言,那场面的确是太残忍了。就在一瞬间,孙不周脑海那躺在地上的黄永明忽然间就变成白素,震旦大学图书馆的场景忽然就变成电视台大楼。孙不周被这一下惊到,神色大变化,额头顿时冒出冷汗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