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我爬起来以后,便向凤朝闻献了一策,由我前去城中招降。
他拒不同意,我在他身边磨了很久,不惜含嗔卖痴,终于磨得他的同意。
“城中俱是父亲故旧属下,有何可怕?”
他目中担忧之色甚浓:“你不会一去不回吧?”
我笑着拍他的肩:“太子殿下你傻了吧?这大陈国都被你的十万铁骑围得铁桶一般,我若能插翅飞走,想来大陈的皇帝陛下自然也能。”
他对自己的铁骑向来有信心,唇角微弯,不再紧绷着脸:“这倒是。如今这大陈国都想来连只苍蝇也飞不出去了。”
他亲点了一百名铁骑护送我前往大陈国都。
我站在城下,百感交集,向着墙头喊话,因着笃定晏家父子定然会开了城门令我进去,倒不曾担心今日见不到小黄。
帐外轻轻一语,道尽黄河谷一役的蹊跷。
我想起绥城一战,晏平站在我的马前,阻拦我出征之时面上的表情。
他是知机的。
晏家父子早已暗中投诚大齐,两厢呼应,这才有了大陈的兵败如山倒。晏平站在城门之上,亲自开城迎接我回到国都,我对身后凤朝闻派遣的百名精骑挥挥手:“各位回去吧,转告太子殿下,安逸定不辱使命!”单人独骑踏进了大陈这最后一座孤城。
晏平从城头下来,立在我的马前,似乎有些高兴,又带着些了然之色,彼此心照不宣,我朝他嫣然一笑:“晏将军,好久不见!”
他比我军阶要高,可是我不想下马。
记忆之中我一直卑微的仰着头,瞧着他的样子,深深的镌刻在了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