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说起来颇为丢脸。
回国途中,我与凤朝闻坐同一辆马车,日夜相对,这本也没什么。这半年里我与他同榻而眠也相安无事。但那天早晨醒来,我对着自己面前一大片光-裸的皮肤还是呆滞了。
身体被拥在一个宽阔的怀抱里,带着多日不曾有的暖洋洋的气息,这个夜晚睡的格外香甜,连噩梦都不曾光临,但我宁可睡着了面对噩梦,也不要醒来了面对着这么恐怖的现实……
我颤微微挪开了自己紧贴着的半边脸,瞧着这如玉肌肤之上的口水印子欲哭无泪……偷偷抬头去瞧,迎上一双晶璨的凤眸,不知道是否刚睡醒的缘故,凤朝闻的声音带着些微微的磁性:“醒了?”
我被吓得狠了,只觉心弦狠狠跳了一下,慌乱答道:“没醒!肯定又做噩梦了!”顶着凤朝闻杀人的黑脸,一头扎进了被窝,再不肯出来。
凤朝闻倒也不曾多说什么,掀开被子唤了田秉清来收拾洗漱。
我瞧着凤朝闻高大的身影在这车厢里显得压迫力十足,只觉胸腔里那点空气渐渐稀薄,忍不住冒出一句:“殿下,要不今晚我去睡田秉清马车里?”
田秉清本来正一边侍候凤朝闻一边忙里偷闲回头对我挤眉弄眼,闻听此言一个哆嗦,连连摇头拒绝:“我坐的那辆马车已经满了……坐满了……”说着麻利的跳下车去了。
……我昨天就不应该好心阻止,让他去风雪荒原寻找个手炉回来!
不久之后,当此事一而再再而三的上演,当我习惯了睡前冷的哆嗦,梦中往温暖之处去靠拢,清晨醒来淡定的擦掉留在凤朝闻胸口的口水印子,微笑着打招呼:“殿下早!”不得不承认:有一个温暖宽厚的胸膛可依靠,的确是最好的取暖方式。
听说大齐的女子早婚,像我这把年纪还未曾婚配的都属异类。
我想,大约也与齐地寒冷,女子不易过冬,总要寻个温暖宽厚的胸膛来过冬有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