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炎扒扒头发,似乎很受用我对他的担心,“你说得也是。”他说,“这荷包本不会引人注目,但我忤在这儿,倒有点此地无银的意思。不如这样,我去接哮天他们,那魔族的小子办事不牢靠,让他惹出乱子来,还得老子给他擦屁股。”
他决定离开,我最同意不过。那件事当然要偷偷摸摸的做,我的心理障碍才不会太严重。
他向来又是个风风火火的急脾气,事情讲定,即刻就走了。随着他身影的消失,这方小天地中就只剩下我和忘川,许是心理作用,我感觉气压都低了下来,令我有些喘不过气。
我走到床边,望着那个男人,心如擂鼓,手脚克制不住的发抖。
从不知道一个人身上可以集合那么多矛盾的气质,睡着,却无法令任何人忽略;看起来脆弱得像一张白纸,随手就可以撕破,可又坚强得如横卧的山峦,永远也无法摧毁。他的体内,正经受严厉的酷刑,但他毫无血色的脸孔却精致美丽得如同艺术品:线条清晰漂亮的唇、高挺的鼻梁、眼下那圈浓而黑的睫毛掩盖去病态的淡青色、轻轻蹙着的眉毛被苍白的肤色一衬,黑得触人眼目,意外的凌厉傲慢……
这个男人……这个男人……即便在昏迷中也如此不屈啊!
不知是不是心灵感应,当我的眼睛开始湿润,昏睡中的他,就在此时开始醒转,慢慢张开了眼睛。
对上他的目光,看到他的瞳孔深处,我就再错不开视线。他的身躯承受着巨大的痛苦,但眼神却还明澈灿烂,似乎天地万物,尽在其中。
“你去了哪里?”他淡色的唇微动,声音低沉,好像我们有一万年没见过面似的。他眼里的怜爱与温柔,清清浅浅落在我身上,真是万千心意,尽在不言。又似乎,每一眼都可能是永诀,永世的沉沦与寂寞。
他从不曾这样看我,于是我立即心悸得不能自已。那飘浮难安的心意,在这一刻突然坚定了起来,而且想通了,那困扰我许久的问题完全想通了!
我要救他!管他用什么手段呢?而在舍身为药的同时,我愿意与他水乳交融。原来啊,我喜欢他,我爱他,我渴望与他做爱做的事。那我为什么犹豫?这有什么不对吗?有什么可羞耻的吗?这样婆婆妈妈地挣扎在最真实的心意与最虚伪的行为首则之间,有什么意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