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妙唯有躺着,果然过了中午,剧痛更烈,真要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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乡试结束,考场大门才开。一众人从里面走出,因几日未洗漱,皆是一脸胡渣狼狈。谢崇华也不例外,摸摸下巴,青渣已全都冒了出来,再闻闻身上,天气不热,倒没什么气味,只是等会回到家,肯定要被推去沐浴洗身。
卷子答得并不算难,谢崇华胸有成竹,心情愉悦。又想快点回去,步子更是轻快。不多久就走到了村里,还没到巷子,就见邻里的孩子跑来,抓了他的手袖子往里拽,拽得他步子踉跄。
他苦笑,“这么急做怎么?”
“嫂子要生了,嫂子要生了。”
他一愣,连想也没想就往家里跑。还没到家门就听见她痛叫的声音,一瞬额上已渗出汗来,差点直接冲进去。好在刑嬷嬷瞧见,忙将他拦住,“姑爷可不能现在进去,您等等吧。”
“哦哦。”他在门口转来转去,时而坐下,一会又站起来在院子里走动。屋里的痛声一直未停,每喊一声就觉脊背冒出冷汗,心揪做一团。他紧握着手,太过用力,手背上的青筋微起。瞧见白菜在旁边蹲着,摸摸它的头。
里屋的叫声稍微轻了些,可却更让谢崇华揪心,因为还没有听见婴儿的哭声。他走到窗边,可屋子早就被紧关,哪里都不通风,自然没有打开,瞧不见里面是什么情况。
见母亲送水进去,探头想看看,就被沈秀推开了脸,“进不得进不得,太污秽了,男子瞧了要倒霉的。”
她还记得过两天就要放榜了,怎么敢让他去瞧。
“你告诉妙妙我回来了。”
“晓得了晓得了。”
谢崇华唯有又坐回石凳上,继续等着。
齐妙已生了一个时辰,孩子却怎么都不出来,欲出不出,疼得她没了力气。嗓子也喊哑了,真想将肚子都削了,再不要生。也不知是谁拿了帕子给她拭泪擦汗,还在耳边说道“你相公回来了,就在外头,快些生吧,都要急疯了”。
听见夫君就在外面,不过是一墙之隔,刹那间觉得自己要被疼死,要和他生离死别,想跟他说来生再见了。
申时过半,还是没有听见婴儿啼哭声。沈秀见他着急,模样都憔悴了许多,说道,“不急不急,头胎都这样,当初娘生你姐的时候早上生到下午,才生出来。”
谢崇华禁不住问道,“娘也受过这种的苦么?”
“太久,忘了。”
母亲说得轻描淡写,身为儿子在此时听来,却有更深体会。为人母亲,果真不是件易事。正想着,一声啼哭似要震破屋顶,冲上云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