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咱们且不说年年,只说你媳妇,好好的姑娘嫁给你,给你生儿育女,你不想着怎么好好对人家,竟要抛下她带着染了风寒的儿子去管人家的闲事。周文和,老娘今天把话搁这里,你若再这样拎不清,别怪老娘把你扫地出门。”周老太太一想起孟约就心肝疼,瞧瞧,她看中的儿媳妇现在过得多好,虽生儿育女,却仍仿似少女,自有事业还辅佐夫君青云直上。
人道家和万事兴,周老太太觉得,整个一家子上下,就周文和是粒老鼠屎,让一大家子没法和,没法兴。
周文和跟斗败了的鸡似的,低着头任打任骂,片刻后周老爷子看不下去,道:“把他打死了也没用,让他滚蛋,看不见了,他爱怎么怎么,咱们好歹能落个清静。”
“行吧,等年过完了,仍叫他去南京。”周老太太说完,喊上媳妇去看小儿媳妇。
周文定扶着周老爷子摇头叹气着往里屋去看孩子,待一家人都走了,周文和一个人在厅里久久无言。他不是没醒悟,只是……既然知道,总不能眼睁睁看着不闻不问。
总是他错了,回头好好认个错,日后不再叫父母、兄长、媳妇为他再闹心。是啊,好好过日子罢,总不能辜负了从前,再辜负以后。
当天夜里,周文和写了一首诗,道是“回首十年犹有幸,卿不知我负良多”。
打这以后,不管周文和是否遗忘了从前,忘了他对荣意的深情,忘了他曾负孟约,总之也算是专心一意对待妻儿,再不曾……或者说再不敢如从前一样肆意妄为。至于到底心里是得是失,是苦是涩,那就只是他自己心里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