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知道萧娘子病入膏肓, 怕是要不行了。
赵璟打横抱着鱼郦进了紫宸殿, 吩咐:“快去请药王。”
万俟灿来得很快,先试鱼郦的鼻息,而后略微松了口气,才搭上她的脉。
她冲合蕊道:“将药拿来给她灌下。”
赵璟忍不住问:“如何?”
万俟灿低头沉默了良久,道:“这副药灌下去,窈窈很快就会醒过来,官家不要离开,珍惜她还醒着的日子,有什么话快些说吧。”
赵璟目光呆滞,半天才反应过来她话中的意思。
万俟灿见他拉着鱼郦的手不放,怕他疑心再生事端,又道:“这些日子我住在宫里,也知道些宫里的规矩,官家让御医们再来给窈窈诊脉吧,不可听信民女一人之言。”
这是在绝后患,免得将来鱼郦走后,赵璟翻旧帐觉察出蹊跷。
赵璟闭了闭眼,“朕知道了。”
趁着鱼郦还在昏睡,赵璟召御医来诊脉,给出的结论都是一样,脉沉而弦,命不久矣。
赵璟倒是没有再闹,他坐在病榻前紧握住鱼郦的手,“你们退下吧。”
殿中焚了鱼郦最喜欢的都夷香,羊脂玉瓶中是她喜欢的海棠花,可惜不是当时的季节,花叶有些枯黄卷曲。
鱼郦醒来时夜色已深,鎏金莲花烛台上灯火耀耀,打在青石砖上斑驳影络。
赵璟就坐在榻边,仍旧穿着白苎襕衫,一眨不眨地瞧她。
见她醒了,他勾起唇角:“窈窈,饿不饿?”
语气平常的就像是每一个同床共枕后苏醒的清晨。
鱼郦摇头,只觉嗓间仍有血腥蔓延,声音沙哑:“寻安睡了吗?”
“都快子时,他早就睡了,你若是想他,我让乳母把他抱来给你看。”
鱼郦还是摇头:“算了,这孩子随你,脾气太暴,若是把他吵醒又要闹一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