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与我,一欲行大道,一俗逆大道者,迟早有生死相见之日,既如此,彻底抹消去旧情于他于我,都好。”冰河仙尊说着,又望即钧峰,当年情义,哪有什么假。只是再真也不过如此罢了,负也负了,旧情人死也都死多少年了,再捡起来谈旧情,岂不叫人恶心,不如彻底决裂开,到时候打起来才不至于手软心软。
大道之行,本就该一人一剑,独向江天寥阔,说什么情,道什么义,到头来除生出无限牵绊,还有何用。
松风徐徐渐静,听松舍外,却有人敲门,冰河仙尊闭目片刻,脸上种种情绪一扫而空,遂生兴味,对仲棠道:“去将董秋韶领进来。”
对这个转世投生的散财天师,冰河仙尊本就兴趣十足,她不送上门他且要去找,何况送上门来。若说脾性仪态不似,倒也不是什么怪事,风姿样貌颇有当年之盛,便已足够证明,且生辰八字不会出错。散财天师也不是一生出来就那般璀璨皎然,给董秋韶数千年时光,自也会有风仪倾山川端秀,气态盛海天高阔的一日。
董秋韶却是被师兄师姐们差来给听松舍送宵夜的,也是今天的宵夜特殊,恰逢千风崖底的冰川上冰莲结籽,趁着新鲜炖出来即可口又有益修行。其他弟子都抢着去闳中峰或元昊真君那里送,即钧峰有林半山送,冰河仙尊这里,因知这位和无应山面和心不和,谁也不爱来,便推到董秋韶头上。董秋韶听元昊真君讲起过,这位与散财天师旧日也有些情谊,便想着应当无碍,且说不准还能打听点有用的来,便自捧着冰莲盏到听松舍来。
仲棠开门后,便隐去身形,院舍中只有董秋韶与冰河仙尊:“拜见仙尊,我给您送冰莲盏来,秋日仍有余暑,冰莲盏消暑气极佳,请仙尊慢用。”
“不需这般客气,坐罢,与我说说你这十几年间的事如何?”冰河仙尊语带熟稔,还有几分追思怀忆的神态,便是他什么旧情都不叙,却仍如同把什么都说尽了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