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凤抹抹眼角,苦着脸又道:“可我们在外面过的不容易,辛辛苦苦这么多年也没攒下什么钱。我公公婆婆就知道抱怨,可这能怪我们吗?就说玉娃吧,读了这么多年书,照样在大城市混不下去、要回到这村子里讨生活,何况我们这些大字不识几个的平头老百姓…”
翠凤越说越是委屈,喋喋不休的话语中还颇有几分理直气壮的味道。
方翔眉头微皱,笑了笑却没有说什么,顾雪娟心头大为不快:‘这翠凤真是不会说话,听她这口气,好像是在嘲笑我们小翔堂堂大学生都只能灰溜溜的打道回府,相较而言,他们能在外面扎根就算是不错了。’
母亲对自己的孩子总是颇多维护,何况顾雪娟从不认识自己的儿子没出息,所以面色微微有些阴霾。翠凤也陡然意识到自己的话有些不妥,忙不迭的住嘴不语,栓柱狠狠的瞪了她一眼,陪笑道:“婶子,玉娃,翠凤不是那意思,玉娃回家是来创业的,这我知道,大家都说玉娃有出息…”
方翔笑着摆摆手打断栓柱的话:“栓柱哥,不用说了,嫂子心直口快,可是话糙理不糙,外面生活的确不容易。不过…”
方翔神情一整,正色道:“不过,栓柱哥,嫂子,不是我这个做兄弟的冒犯你们,再不容易,你们做父母的也应该给铃铛打电话。常年不闻不问,这已经说不过去了,刚一回来,照理说疼爱还来不及,你们却打了她一巴掌,你们这样实在太过分了…”
“哎,玉娃,这可不能怪我!”栓柱本就不是受得了旁人训斥的主,虽说方翔的语气颇为柔和,可谓是循循善诱,只是被这个当年跟在自己屁股后面转的小子‘数落’,栓柱心头不快,在外面养成的臭脾气发作,早已把此番拜访方翔的目的抛到了九霄云外,一挺脖子,瞪着牛眼,大声吵吵着,“小树得砍、孩子得管,我是她老子,我的话她就得听!小孩子家家的不听我话,我就得拾掇拾掇她。要不等她大了,还不得骑到我头上拉屎拉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