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雪娟昔日参加过栓柱与翠凤的婚礼,一眼就认出了翠凤。
从辈分上论,栓柱是顾雪娟的侄子,顾雪娟将栓柱当成自家人,所以才会毫不客气的数落他,要是换了外人,她也懒得理会。可翠凤不同,翠凤始终是外姓人,是嫁过来的媳妇,顾雪娟心头有气也不能撒在她头上,这就勉强挤出几分笑容,微微点头:“翠凤啊,好些年不见了,你越发漂亮了。来来,快坐吧。”
“哎。”翠凤应着,手背过去、偷偷扯了身后的栓柱一下,夫妇二人这才束手束脚的坐下。
方翔沏着大麦茶,栓柱瞥了顾雪娟一眼,见这个老婶子只顾着逗弄铃铛,而铃铛更是对他这个做爹的不理不会,心头益发的尴尬,忙伸脚踢踢翠凤,翠凤心领神会,笑着起身:“铃铛,过来,来妈妈这,别老缠着你方家奶奶。”
翠凤满面笑容,伸手去抱铃铛,铃铛紧张起来,慌不迭的藏在顾雪娟的身旁,伸出小胳膊搂着顾雪娟的脖颈,可怜兮兮的仰望着顾雪娟,一脸的恳求,好似是在恳求顾雪娟不要把自己交给翠凤。
铃铛一闪、翠凤抱了个空,双手定格在空中,伸也不是、缩回也不是,大为难堪。
方翔笑着打圆场:“我听大壮叔说,你们有两年多没回家了,铃铛见了你们,生份也是在所难免的。”
翠凤藉由方翔这句话,稍稍抵消了一点心头的尴尬,顺势坐下,摆出一副愁绪盎然的样子,唉声叹气的道:“唉,玉娃,婶子,我们也想回家,铃铛是我身上掉下的一块肉,我能不想她吗?每次过年过节的时候,我们两口子一想到铃铛,就是抱头哭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