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冲摇摇头道:“无情未必真豪杰,是真英雄方能有真性情,何怪之有。”
许靖叹道:“将军年纪轻轻,做到此等高位固然可喜,能有此见识,却让我等汗颜。”
两人相互客气了一阵,许靖转达了刘璋的打算。刘璋听说曹冲轻而易举的拿下了汉中,惊惶失措,找了很多人来商量。这其中就有许靖。许靖一心想回到中原,重回朝庭治下,当然是极力劝说刘璋投降,至于其他人,则各种说法都有。
“益州的人大致可分为两部分。”许靖说道:“象许靖等寄寓益州之人,自然希望益州归顺朝庭,免动刀兵,不管是对朝庭还是对益州都有好处。只是我等虽然有此想法,却无实权,实权都在益州籍官吏手中,他们贪图刘使君仁厚,生怕将军进了益州之后有损他们的利益,所以还在观望之中。”
曹冲听了,终于放了心。他不怕刘璋反抗,最怕的倒是刘璋引刘备入川,那样的话自己可就损失大了。如今刘璋自己做不了主,实际主动权还在益州籍的豪强手中,这样事情就好办多了。
“在刘益州面前说得上话的,都是哪些人?”曹冲随意的笑了笑,他挥手命人端上茶来,请许靖入座。许靖平静了心情,端起茶来尝了尝,微微皱了皱眉,咂了咂嘴,又展颜笑道:“久闻将军所制新茶清逸绝伦,今日有幸一尝,果然名不虚传,入口有微苦,品之有余香,香而不腻,淡而弥久,让人有出尘之感,好,好,好。”
曹冲哈哈一笑:“文休先生过奖,些许小技,不足挂齿,能得先生金口一赞,这茶可就是长了身份。其实啊,这茶如人生,只有受得了这先头的苦,才能尝得到其后的香。文休先生前半生颠沛流离,如今中原安定,先生可以如这茶一样,清香宜人了。”
许靖大喜,连忙笑道:“许靖花甲之年,还能看到盛世的希望,正是拜将军这样的年少英才所赐,实在是惭愧惭愧,如果有机会能为将军效劳,许靖一定在所不辞。”
曹冲微微一笑,想了想道:“先生虽然年过花甲,却老当益壮,大有作为。仲豫先生比你还年长一岁,如今在襄阳还日以继日的忙乎,先生又有何不可。”
许靖一惊:“仲豫先生在襄阳吗?”
曹冲点头道:“正是,仲豫先生是十月才到襄阳的,如今在襄阳书院和宋仲子等人讨论国事。”
许靖激动不已,他当年在长安时就和荀悦有过接解,两人对对方的学识都很敬佩,一见如故,关系处得很不错,只是不久之后他就四处逃难,荀悦又隐居回乡,有近二十年没有见面了,没想到现在两人却有机会碰面,还能在一起谈经论道,让他心动不已。只是他现在是刘璋的使者,他的家人还都在成都,这个时候再心急,也得把这趟差事先做完了再说。不过一想到如果把刘璋劝降,他就在曹冲面前立了一大功,将来自己说不定真可能象这茶一样,先苦后香,就算学识如许靖,也不禁有些心潮澎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