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郎官是谁,好生无礼,见到我的车驾竟不避让?”
随行的侍者们互相看了看,摇了摇头,两人走了上去,拦住了梁啸的马头,厉声喝道:“大胆竖子,看到长公主的车驾,还不下马避让?”
梁啸正在想和司马迁讨论的问题,根本没注意到窦太主的车驾。听到喝斥,他也没敢吱声,连忙跳下马,拽着坐骑避到一旁。枚皋再三和他说过,在宫里要小心从事,特别是遇到女眷更要小心。此刻又在皇后所居的椒房殿附近,他哪里敢张扬。
“失礼,失礼。”梁啸连连拱手,满脸带笑。
见梁啸一副惶恐的模样,侍者更得意了。他们以前经常随窦太主往来宫中,对未央宫里的郎官并不陌生,见梁啸面生,又一副拘谨怯懦的模样,只当是新来的郎官。宫里郎官的来源很复杂,有因父兄任入任的质任,也有因赀入选的选郎,不管哪一种,对窦太主这样的贵族来说,都不值一提,可以随意欺负。
此刻,他们看中了梁啸的坐骑。
这匹大宛马虽然不是明珠那种最好的大宛马,却也比汉马强上不少,肩高六尺一寸左右,头高颈直,皮毛鲜亮,是一匹不多见的好马。侍者眼睛一扫,就看到了马臀上的印记,显然不是官马,而是一匹私马。再看看梁啸微黑的面庞,指节粗大的双手,侍者相互看了一眼,会心的笑了。
这人要么是来自边鄙的庶民,要么是被俘虏的蛮胡,肯定不是什么世家子弟。
“你这匹马不错。”一个侍者上前,摸着马鬃,慢条斯理的说道:“哪来的?”另一个侍者上前,伸手便去夺梁啸手中的缰绳。
梁啸看出了这个侍者的意思,觉得有些好笑。他扫了一眼远处的马车,看到了马车上的“馆陶”字样,知道这可能是天子的丈母娘,那位以骄横著称的馆陶长公主,心里便有了计较。前两天,皇后向他示好,他正愁怎么摆脱关系呢,现在可不就是个机会?
梁啸不动声色地缩回了手,拱拱手,转身就要走。侍者大怒,横身拦住,冷笑道:“这么心虚,这匹马怕是偷来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