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郝某这样的儒生,末说在北地,便是在大汗指忽必烈帐下,也是车载斗量。如姚公茂许仲平赵仁甫刘仲晦杨正卿杨知章宋周臣商孟卿窦汉卿者,皆当世大儒,郝某不如也。若说北儒有何不如意者,便是大蒙古国尚未开科取士。吾等北儒想要报效国家,只有靠举荐一途。
李庭芝本来一直没有说话,嘴角一直弯着,说不出的阴沉,听着这位北地大儒的话,他只是嗤的一笑:便是得了举荐也是三等汉,不过是蒙古的奴仆,何足称道
郝经却容色不变,只是笑道:大蒙古于我北人乃是国家,大汗于我北人乃是君父。蒙古人色目人与我北地汉人乃是兄长。蒙古人乃是长兄,色目人乃是次兄,父亲视长兄嫡子贵与庶出的幼子本是人之常情,此乃长幼之序。难道幼子可以因为父母不够喜爱而忤逆不孝了
至于国家也是一样的道理。一国之中,总有高低贵贱,便是南朝之人,不也有三六九等有些人出身官宦人家,呱呱坠地就得荫补做官,有些人出身贫苦农家,终日劳作还缺衣少食。难道低贱贫苦之民就不要忠君爱国了就该揭竿起义,行陈胜吴广之事了
蒙古岂是汉人的国家在座不知道是谁冷哼了一句。
郝经听了只是一笑:蒙古如何不是吾北地汉人之国昔日绍兴和议,淮河之北,皆是金土,北地已为宋主所弃,吾等北人自然不再是大宋子民。如今蒙古代金而起,得上天庇佑,据有北地,自然是我北地汉人之主。吾北地汉人自当奉蒙古大汗以君父之礼,此乃人臣人子之本分,若不遵循还能算人吗
这道理说得很正,言之凿凿。同样的理,张弘范也有一肚子,不过在霹雳水军的洗脑大营里可不敢乱说,要不然准备被人活活剥皮但是郝经现在是蒙古使臣的身份,自可以放心大胆的放毒。
子不言父过,民也勿言国之不公。因为天下没有绝对无过之父,没有绝对无公正之国。父有过不是子不孝的借口,国不公也不是民不忠的借口。为人子者当知父母养育之恩,一饭一衣,皆是恩养,当尽心竭力以报。为国民者当知国不存则民难活,只要有饭吃有衣穿就当感激国家君父之恩,不可因为他人过的比自家好一些就以为是国家君父处事不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