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过头想想,沈经纶从始至终的言行分明在告诉她,既然她不愿成为他的妾室,他会请他的岳母尽快安排她嫁人。他明明白白告诉她,她的面前只有这两条路。
沈经纶奋不顾身救了她,又那样深爱着林曦言,她若是说自己不感动,那是骗人的,可是在感动之余,她的心中又有一股隐隐的不安,她甚至觉得,他很陌生。
她很高兴,他们的儿子并没有生病。先前她没来得及细思儿子装病一事,现在冷静下来回想,她只觉得不可思议。
咋闻他们的儿子生病那天夜里,沈家门前车水马龙,灯火通明。清晨,他冒雨从青松观赶回来,那时的他那么焦急,那么担忧。他们曾同床共枕一年多,她一点都没有怀疑,他在做戏。
除此之外,他故意请了全城的大夫,每个人都证实,他们的儿子的确病重。这等于说,他以一人之力,几乎骗了全城的人。
再说紫兰,她的陪嫁丫鬟,她明知道实情,在被他驱逐离开沈家后,依然没有透露半句,甚至没有任何暗示。紫兰何时对他那么忠心?
何欢胡思乱想间,马车在何家门前停下了。她暗暗告诫自己,沈经纶所做一切都是为了保护他们的儿子,随即掩下所有的情绪,牵着何靖下了马车。
何欢正奇怪,为何自家大门敞开,就听到了一阵吵嚷声。她微微皱眉,牵着何靖疾走两步,就见院子里聚集了不少人,所有人分成两拨,正指着对方的鼻子叫骂,为首的人赫然就是曹氏及何柏海的妻子邹氏。
临上马车前,沈志华已经告诉何欢,吕县令会判水汀流放西北,至于何柏海,他公然附和水汀,一力指证何家大房,怎么都要关上一段日子。何欢也赞成,让何柏海长长教训。此刻,她当然明白邹氏为何而来。
她没耐心细听曹氏和邹氏到底在争执什么,低头示意何靖先回自己的屋子,就见他把小胸脯一挺,高声说:“大姐,我是家里唯一的男丁,理应由我挡在你面前才是。”
何欢捏了捏他的鼻子,笑道:“是,靖弟已经长大了,家里的事应该由你做主,只不过这里都是女人,你一个男人,怎么能管女人间的事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