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欢见状,心中的疑惑更甚。自从曹氏告诉她,何柏海养了外室,她让曹氏稍稍打听了一下,只知此女名唤水汀,在这个院子住了几年,一向深居简出,其他便无法探知了。在真正的何欢印象中,何柏海在邹氏等人面前一向说一不二,自视甚高。这样的他怎么可能看女人的脸色?
何欢心中的疑惑越多,脸上的笑容越是笃定。她学着沈经纶一贯的淡然冷漠口吻,缓缓陈述:“三叔父问我,为何找来这里,原因很简单,我念着你是父亲的兄弟,不想让您的妻儿担惊受怕。至于我为何知道这里,人在做,天在看,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三叔父拿了永记当铺那么多租金,您不会天真地以为,这事儿只有你一个人知道吧?”
听到何欢说出“永记当铺”四字,何柏海脸色煞白,半响儿才辩白:“我只是把那进院子租给黄掌柜……”
“老爷,大小姐不过是女儿家,哪里懂得生意上的事。”水汀再次插嘴。
何欢深深看了她一眼,转念间又想到谢三曾提起过黄掌柜。可是据沈经纶对林曦言说,永记当铺办竞标会的宅院是临时租借的,并非每次都在同一个地方。蓟州城内只有少数人知道竞标会的存在,何柏海压根没资格成为“少数人”。一时间她又糊涂了。
水汀一直低眉顺目跪着。见何欢不说话,她又道:“老爷,时辰不早了,莫要耽搁了大小姐的午膳。”她这是逐客令。
何柏海急忙附和,扬声命下人送何欢离开。何欢心知有水汀在,她定然再套不出任何内情,只能暂时离开。
小院外,张伯已经在车上等着。何欢上前询问:“三叔父赶回来之前,和什么人在一起?”她没有人手监视何柏海,今日只能大张旗鼓地出现,逼着水汀去找何柏海,借此找些蛛丝马迹。
张伯答道:“回大小姐,水汀姑娘派去的人,在一位姓钱的秀才家里找到三老爷。据钱秀才的邻居说,这些天常常看到三老爷。”
“姓钱的秀才?”何欢糊涂了。沉吟片刻,她追问:“这位秀才是不是擅长丹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