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看来,李渊英明神武,他又居于显位,正应是裴氏趁势而起,相互援引,入朝参政的好时机。
奈何,竟是裴世清这样的族人居于阀主之位,挡了裴氏中兴的天赐良机。
就像如今,裴氏若能全力助他平定并代,他载誉回朝之时,必兴裴氏门楣,引荐子弟入朝为官也就是顺理成章的事情了。
可裴氏不愿出力相助,拒他于千里之外,鼠目寸光,宁不惜哉?
裴寂大失所望之下,怏怏而去。
裴世清这里却已多出了一个人,这是个中年人,眉目清消,衣袍舒缓,束手立于裴寂身前。
裴世清应付走了堂弟,抿着香茗,半晌才不紧不慢的道:“你都听到了,可有己见?”
中年人的岁数其实并不比裴世清差很多,从礼节上却能看出,他是裴世清的后辈子侄。
他叫裴旭,乃裴政之孙。
裴政是开皇律的主要修订人之一,后因废太子之事被贬,和许多裴氏之人一样,德行之上少有瑕疵,算不得开皇名臣,却也兢兢业业,颇有建树,留遗芳于后世。
裴世清和裴寂两兄弟在前面讲话,裴世清留在他后面倾听,看重之意自不必提。
当然,这也是有原因的。
此时裴旭沉吟片刻,道:“叔父之言合于情理,然四叔所言也有道理,如今大军临境,兵戈之气甚盛,叔父不欲置裴氏于险地,四叔却为唐公信重,各持己见之间,自是难有相合。”
“以侄儿之见……此正用武之时,应助四叔成事,不然此战胜后,我裴氏如何自处?四叔负气而去,日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