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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国之季汉风流 第二百九十章·广陵破,援军围

飞鸽循环往复着,本就抱恙在身的陈登离开了广陵,去了关羽所驻守的彭城。[燃^文^书库][www].[774][buy].[com]

然而不知道这究竟是好还是坏,陈登病重离开的日子里,正是孙伯符和周公瑾,重兵云集之时。

诸葛亮虽然根据局势分析对了江东的打算,然而却疏漏了一件事情。

那便是关羽对他的不信任,以及对江东军的蔑视。当年他温酒斩华雄,而江东军却被华雄击败,他又怎能重视?于是便只派了臧霸手下弟兄,吴敦、尹礼前去支援。

将近广陵的时候,突然听到城北阵阵喧哗,吴敦微凛,急问徐州军道:“何事?”

徐州军回道:“吴将军,你可回来了。有千余江东军在城外搦战,你不在,傅公子和胡副校尉已出城迎敌了。”

吴敦心中微惊,他知道傅公子就是傅士仁,也就是广陵世家傅聪的儿子。而胡副校尉叫做胡忠,本是吴敦的副手,协同吴敦镇守广陵。

傅士仁出战,胜了还好说,若有事的话,只怕他吴敦难脱干系。

吴敦想到这里,急急前往城北,未到近前,就听到远方欢呼声阵阵。吴敦举目望过去,见到前方有人策马行来,为首那人长的也算英俊,不过双眸微陷,眼袋发黑,有些睡眠不足的样子。

吴敦认得那人就是傅士仁,舒了口气,迎上去道:“傅公子,你没事吧?”

傅士仁看了吴敦一眼,突然哈哈大笑起来。

吴敦有些莫名其妙,忍不住问,“傅公子因何发笑呢?”

傅士仁笑了半晌,扭头对身旁一青面汉子道:“我会有什么事情?胡忠,你把好笑的事情说给你们吴校尉听听。”

胡忠本是吴敦的副手,可看向吴敦的眼神带着分哂然,讥诮道:“吴校尉,事情的确好笑。江东军在城外搦战,本来趾高气扬的,傅公子正巡视到这里,见状大怒,命兵士掌旗出击。不想旗帜才出营城,那些江东军就扭头跑了……”说罢哈哈笑了两声。

吴敦心道,“这有什么好笑的?你傅士仁在我面前显威风来了?江东军见到你们的旗帜就跑,这里好像有点蹊跷呀。”

吴敦处事圆滑,见众人都在兴头上,不好质疑,只是淡淡道:“傅公子好威风。”

胡忠道:“最威风、最好笑的不是江东军逃命,而是傅公子追去,有江东军坠马,见傅公子喝问为何不战而逃,你猜他们怎么答?”

吴敦见胡忠神色傲慢,心中忿然,还能平静道:“我笨得很,猜不出来。”

胡忠嘲讽道:“那江东军说,本以为这里只有个吴校尉,这才敢前来。不想傅将军在此,他们见到傅将军的旗帜,无不胆坠于地,何敢再战?”说罢又是大笑。

众人均笑,傅士仁在马上更是笑的前仰后合,指着吴敦道:“吴校尉呀,你……嘿嘿……”他再不多说,可轻蔑之意不言而喻。一扬长鞭,已策马离去。

吴敦立在那里,心中暴怒,紧握双拳,手指甲几乎要刺入肉中!

傅士仁哪管吴敦的心情,他本骄奢,这些年来仗着父亲的名头,在广陵城呼风唤雨,嚣张惯了。羞辱了吴敦后,傅士仁懒得再去巡视其余各城,才准备回去休息,不想有个叫严商的手下急匆匆的赶到,“傅公子,华歆华先生来了,他四处找你。”

傅士仁一怔,问道:“华先生他来做什么?”

华歆本也勉强算是教过刘铭,随着北海学院的越发壮大,时局却越发动荡。北方战事一触即发,不少人到了徐州避祸,华歆便是避祸徐州得了官职被派到广陵的人员。

那傅家父子在广陵城虽是土皇帝,但傅士仁官职远不及华歆,再说华歆还有赫赫声名,就算傅聪都不敢怠慢,傅士仁对华歆也一直都是客客气气。

严商道:“听说江东军又出兵了,这次全面进犯广陵。不但华先生来了,眼下他所带来的几位先生,还正与令尊商议如何对付江东军一事。”

傅士仁微惊,随后冷笑道:“无论江东军如何来打。难道还敢打到广陵城来吗?”

广陵城已由傅家、陈家三代经营多年,号称广陵铜墙铁壁。

这些年来,徐州虽战乱时有,但广陵城,始终没有受到过大的攻击。哪怕是曹操前来,都没有绕到广陵来屠城过。

严商赔笑道:“那是,那是。不过……公子总要见见华先生吧?华先生眼下正在黄堆城的宽心堂内。”

黄堆城是广陵城最为奢华的一个分城,里面有着最为豪阔的建筑。宽心堂是黄堆城中最精致的一个地方,里面有最为美妙的歌舞,还有喝不完的美酒。

傅士仁听华歆在黄堆城,不由微笑道:“你办的很好。带我前去。”傅士仁总觉得华歆和他是一类人,都是酒色不禁,放、荡形骸的人物。傅士仁并不想去见父亲探讨守城的问题,至于招待先生嘛,才是他傅士仁应该做的事情。

傅士仁未到宽心堂,就听管弦声起,悠悠扬扬,嘴角不由浮出了丝笑意。

宽心堂主位,正坐着华歆,目不转睛的在望着堂前歌舞。

大堂之中,有一舞女团团而旋,银白色的裙子,飞雪一样的舞动,露出双洁白满是弹性的腿。

华歆的眼珠子,好像都要掉到那舞女的身上。

严商本待招呼,傅士仁摇头止住,静等歌舞止歇。傅士仁心道,“华歆和从北海前来的人位高权重,我爹在招待其他人探讨军事,我一定要让华歆满意而归才好。”

待一曲舞完,舞女蜷缩伏地,裙子流瀑般的垂落,有如黄昏落日的一曲挽歌。

堂中静,静如雪,雪是寂寞。

掌声响起,傅士仁抚掌入内,大笑道:“华先生,这舞……可好吗?”

华歆像是才见到傅士仁的样子,安坐微笑道:“不想广陵城也有这等歌舞,我就算在多年没有战事的北海,也少见到了。”

傅士仁走到华歆的下手坐下,陪笑道:“华先生若是喜欢,大可天天在此观赏了。”

华歆目光闪动,轻轻叹口气道:“我倒是想,可这世道难啊。江东军再次兵出广陵,南下攻打庐江,北上围攻我们……广陵军情紧急呀。更关键……江东军突兀出现,实在让人防不胜防。”

傅士仁大笑道:“江东军攻的再急有什么用?有家父和先生调兵遣将、运筹帷幄,江东军还不是会同几年前曹孟德一样,铩羽而归?”

华歆客气的笑笑,笑容中好像隐藏着什么,“傅公子真会说话,鄙人固然可运筹帷幄,但若没有广陵城的固若金汤,还是不能如此安逸了。不过小心些总是好的,因此鄙人前来,还想看看广陵城准备的如何了。”

傅士仁自傲道:“华先生大可放心,就算江东军有百万雄兵来攻,也是奈何不了广陵城。有广陵城在,就有徐州在。华先生多半还不知道今日之事吧?”他不称华歆的官阶,以私交称呼,就是想要拉拢关系。

华歆微有诧异道:“今日发生了何事呢?”

傅士仁又把江东军见旗坠胆于地之事一说,得意的笑。华歆精神一振,拍案道:“想不到傅将军威名如斯,既然如此,我还担心什么?”

傅士仁笑道:“正是如此。华先生在这里,什么都不用担心……”

华歆突然摇头道:“唉……我只担心一事。”

“华先生担心什么事呢?”傅士仁有些错愕道。

华歆面露苦意道:“我只担心这里好酒太多,我会醉死在这里。”

傅士仁恍然大悟,知道华歆是在开玩笑,大笑道:“华先生真会说笑。严商,去把最好的酒拿来,今夜,我和华先生不醉不归!”

酒如水一般的流淌,舞如风一般的旋急。

酒色之中,时间总是如流水般的飞逝。

夜幕已垂……夜色渐深,可宽心堂前热闹更盛,舞女转的更急,如风卷狂雪。

华歆看了眼天色,眼中闪过分诡异,终于伸了个懒腰,喃喃道:“到时候了。”他看起来喝的很多,但眼中竟没有半分酒意。

傅士仁早就醉了八成,听不清华歆说什么,大声道:“华先生,你还要什么?尽管说来。这里有的,我就会为你取来。”腆着脸,望着堂前的舞女,傅士仁淫邪笑道:“我看华先生好像很喜欢这个擅舞的妞儿,不如今晚,就让她陪你好了。”

华歆不望舞女,突然道:“傅公子,我对你傅家如何呢?”

傅士仁又笑,趁着酒意,重重的一拍胸膛道:“恩重如山!”

傅士仁这句话倒非违心,因为在不久前,周瑜曾投书信、锦袍和金带在广陵,约傅聪反刘备,但这书信不知为何,竟然落在了华歆的手上,此事也被关羽所知。

造反之名,本是大罪,但华歆认为这是周瑜的反间计,又对关羽说傅家父子和江东军有世仇,绝不会做这种事情。关羽听了华歆的建议,将此事不了了之。

就因为这件事,傅家父子对华歆很是感激。

华歆轻轻的叹口气,缓缓的起身,走到了傅士仁的身前,问道:“那我父子现在有件很为难的事情,不知道你是否肯帮忙呢?”

傅士仁晃晃悠悠的站起,用力点头道:“好,你说。华……先生,你……你……就是要我的脑袋,我都双手奉上。”说罢,笑嘻嘻的以手做捧头状,向华歆面前一送,又是哈哈大笑。

他已醉的不行,站立不稳之际,突然听到“呛”的一声响。

傅士仁还没有醒悟,忽感脖颈一凉,只觉得全身飞起。向下望去,只见华歆手持单刀,刀上有血,正对着一个无头尸身。

傅士仁蓦地醒悟,“我……”不待多想,他已再没有了知觉。

华歆一刀就砍了傅士仁的脑袋,鲜血飙飞,染红了一堂的春色!

管弦骤停,华歆已厉喝道:“继续弹下去!”管弦之声再起,舞女跳跃不停,团团凌乱。

堂中的严商竟还是毫无慌张之意,可脸上已有青色。

华歆扭头望向严商道:“是时候了。这里的吴敦还算个角色,你去收拾他后,按计划行事。”

严商施礼退下,华歆缓步走到宽心堂外。

雪正冷,天苍地白。

华歆伸手抓了一把雪,擦了下刀身的血迹。刀身一泓亮色,映青了满脸的狰狞。华歆擦完刀身后,又等了会,方才不慌不忙的从怀中取个竹筒,晃燃了筒捻,点燃了城中狼烟。

蒙蒙的夜空中,遽然出现了一朵绚烂的黑烟。那烟如花朵般千丝绽放,灰蒙蒙在黑色的夜空中格外醒目,飘荡在广陵城的上空。

很快的功夫,远远处竟有一道道狼烟跟随冲天而起,混沌了暗暗的夜。

烟花散尽后,夜空寂寂,火光四起,整个庐陵三十六城,陡然沸了起来……

华歆望着那火光汹汹,没有半分的惊奇,只是喃喃笑道:“广陵城……铜墙铁壁?好一个铜墙铁壁!”他的笑声冷冷中,还带着说不出的得意。

堂中歌舞未休,管弦繁急,似乎方才所发生的一切,不过是闹剧。可那白裙激荡,如雪花一样的飘扬,似乎为傅士仁舞着一曲挽歌,又像是给广陵城的下场,拉开了冷酷的序幕!

吴敦一直没有睡,他心中满是怨气。

广陵城,铜墙铁壁!但对吴敦来说,广陵城就和个铁笼子一样,他在其中,煞是郁闷。关羽派他前来,可一同来的,只有他的手下,有一个尹礼,却还是臧霸几兄弟之中最懦弱的一个。

当年投降刘铭,他第一个有些意动,后来作战之时,有常常靠装死躲过一劫,让他不免生出隔阂。

“砰砰砰!”有人敲门。

吴敦有些诧异,不知道这么晚谁会前来找他?只是不知为何,心中竟有分不安,吴敦摸了下佩刀,缓步到了门前,打开了房门。

昏黄的灯光下,照着尹礼微白的一张脸。

“尹礼,是你?”吴敦诧异中还带分喜意,他和尹礼毕竟是朋友。在这清冷的雪夜里,能有个朋友聊聊,很是不错。他自从得知要跟尹礼一起来庐陵后,就一直想着找尹礼谈谈,他们是朋友,朋友岂不就应该宽容些?

尹礼只是“嗯”了声,眼中含义复杂万千。

吴敦没有留意尹礼的异样,才待让他进房,突然发现尹礼身后跟着两个人。那两人一个是广陵的副校尉胡忠,另外一人是傅士仁的手下严商。

吴敦退了步,尹礼和胡忠、严商已挤了进来。吴敦皱了下眉头,忍不住又退了一步,不知为何,他心有些发寒。

以往当山贼遇上扎手点子,遇险之时,他就有这种感觉。

可那时候,还有臧霸和他并肩而立,这时候呢……尹礼和他面面相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