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江东军重兵压境的时候,没有人能够想到会坚持到现在,所有人都是咬着牙坚持,只因为他们的刘公子和他们一样,从未有过休息。
刘公子与他们同甘共苦,甚至以一己之力杀退桐城西的江东军,他们这点辛苦又算得上什么?
一夜间,他们经过了太多的‘波’折磨难,热血沸腾,早就少有人考虑后果如何,只要轰轰烈烈的活过,就算轰轰烈烈的死又能如何?可他们在最意料不到的时候,江东军突然撤兵了,这让太多人感觉到意外。
放眼望过去,只见到尸横遍野,阳光给遍地的尸体也撒上一层淡金之‘色’,却满是凄凉荒冷。
桐城东的泥土上还在冒着轻烟,遍地焦土,狼藉一片。到处是尸体、断枪、残旗、碎甲,可活生生的江东军,真的一个都是不见。
清晨的‘露’珠挂在能依附的物体上,晶莹剔透,好像伤心的泪水,又像是苍天的喜极而泣。有兵士跪下来,有百姓跪下来,有人捧起带有芬芳的泥土,有人将脸埋入那一方热土……生死的压抑到暂时的解脱,那种释然、轻松、难以置信终于憋出了‘胸’腔中深深的怒吼。
有人嘶声道:“我们赢了!”
有人流泪道:“我们赢了!”
还有人跳起来,纵声高呼道:“我们赢了,刘公子万岁!”
“我们赢了,刘公子万岁……”
“刘公子万岁,我们赢了!!!”
所有的人那一刻开始释放心中的一切情感,笑中带泪,泪中有笑。他们或许根本有的还没有见过刘铭,只是这一夜,只要守过桐城,只要英勇的站出来,刘铭的名字就和他们永远的铭刻在一起。
桐城内沸腾起来,红曰也是再次撒下了火辣辣的光辉,有阳光,有希望!
此刻的刘铭,神‘色’有些沉凝。伸手抚在一人的脸上,为他盖上未闭的眼眸,那人身上伤痕累累,血迹斑斑,手上还是紧握着断刀。
紧紧的,毫不放松,直到死的那一刻,他显然还没有忘记在作战。
刘铭抿着嘴‘唇’,眼眸中有了泪水,四周的兵士都是沉默无言。默默的注视着刘铭,注视着这个只能让他们仰望的身影。
“刘公子,现在怎么办?”甘宁终于小心翼翼的问。
刘铭缓缓的站起来,环望四周,阳光笼罩下,生机勃勃。
“我带几个人去庐江。”
“去庐江做什么?”甘宁有些不解的问。
众兵将也是不解,有人问,“刘公子,桐城不守了吗?江东军再来怎么办?”
刘铭脸‘色’肃然,沉声道:“经此一战,江东军胆寒,如今早已败退回转。我想短期内暂时不会前来攻打。可我们亦是不能放松,你等该垒土的垒土,该加固的加固,庐江离此不过十里,只要有江东军前来,就算千军万马,我亦会杀进来和你们在一起!”
他声音沉凝,只是坚定之意不容置疑,众人都是点头,丝毫不怀疑刘铭能做到这点。
“我暂时离开桐城,守桐城之事,甘宁为正,魏延为副,有事‘精’诚合作,切不可意气行事,坚守待援即可。”
二将都是点头,魏延突然道:“刘公子,若是回庐江,你要小心。”
“刘公子,最好多带些人手。”甘宁也不放心道。
二人当然都有言下之意,那就是要对皇甫无逸小心。刘铭伸手一指四周,轻声道:“昨夜一战,江东军留下万余的尸体,可我们大徐州兵士也是丧了数千之多。”说到这里,刘铭声音有些嘶哑,“他们为了大徐州、为了家人、为了庐江的百姓、为了我一个刘铭一直不说什么,可我怎么能装作没有看见!”
众兵将沉默下来,只是眼中也是饱含着热泪。
“他们也有妻儿,也有老小,死后难道无憾?死后难道无念?”刘铭肃然道:“我现在就去庐江,为他们讨回他们希望、期冀、却是不能对我再说出的要求。庐江就算刀山火海,我也要去,不然何以面对他们?!你们放心,我刘铭想要的东西,无人能拦!”
众兵将单膝跪倒,以刀驻地,齐声道:“谢将军!”
赵云望着刘铭,猛地拉住,“公子,若去庐江解围,我去即可……孔明先生有飞鸽传书而来,太史将军未能前来,半路遇伏,只来得及发出一只信鸽再无反应!孙伯符周公瑾都不在庐江,江东真正的‘精’锐也不在此,攻江夏是虚,攻庐江……也是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