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弟兄们加把劲儿,拿下费县后,每人分三百斤稻谷!”少年时即名满天下的荀攸可不知道高顺和刘铭已经想到了应对之策,看着越来越接近城头的鱼梁大道,他轻摇羽扇,意气风发。
虽然昨天奇袭东城失败后,征东将军曹仁和折冲督尉满宠都对敌将的武艺赞口不绝,但荀攸不认为武艺和练兵之道就是决定胜负的力量。
至少,武艺和兵马肯定破不了他刚刚想到的大手笔工程。一旦成功,就凭着这个他荀攸也足以名留青史!
曹仁靠过来看着荀攸的手笔,不由也是暗自感慨,只是对新出现的事物终究没有什么信心。
“将军不必担忧,鱼梁道只是攻城手段之一,我还命人连夜赶制了一百多架云梯,两架攻城车。”荀攸似乎看出了曹仁的担忧,用羽扇指了指隐藏在背后树林里的大军,笑着解释。“待这条大道与城头接上,各路兵马就同时出动。敌军数量远逊于我,定然首尾不能相顾!”
“况且只要爬上城头,站稳脚跟,我就可以源源不断派人上去,将城头上那些障碍拆除。据我所知,城中不过四千多人,剩下的全部是曹洪将军麾下残兵。他以四千疲敝之师统帅两万狐疑之众,士气必然不会太高。只要我们开局顺利,敌兵定然军心大乱,用不了太久就会崩溃!”
“愿如军师吉言!”曹仁心中虽还有忐忑,但是听荀攸分析头头是道,也不好反驳。
鱼梁道越来越高了,守军的反击也越来越激烈。不断有扛着沙包的弟兄被流矢射中,惨叫着从鱼梁道上滚下来,他们的鲜血染红了整条通道。
朝阳从城头下渐渐升到人的后脑勺,烤得头盔开始发烫。天空中的云慢慢被风吹散去,随后,风也停了,整个天空呈献一片纯净的蓝。敌我双方的战旗都垂了下来,搭在旗杆上一动不动。淙淙的流水声消失了,萧萧的风声也止了,城上城下的呐喊声却愈发强烈起来,夹杂着伤者痛苦的呻吟和垂死者绝望的悲鸣。
鱼梁大道的顶端距离城墙还剩下一人多高的距离,曹军们还在继续努力筑路。在如此近的距离上,那些扛着沙包的士卒简直是弓箭手的活靶子。每一层沙包堆上来,都有一成左右的运送者倒在鱼梁道上。曹军的将领对这一切熟视无睹,只是命令士兵将催战的鼓声敲得更欢。
“让秦参军派人运一些沙包上来,把正对着鱼梁道两侧的城垛加高两尺!”高顺估算了一下敌军的工程进展,把从刘铭口中得知的名字现学现卖,大声命令,“还有敌楼外侧的女墙,也加高两层沙包,以防止曹军的冷箭!”他指了指敌楼外侧的矮墙,继续补充。
城下木盾墙后的弓箭手不是敌军最精锐的那一批,如果是高顺自己指挥,他肯定将昨天奇袭东城那伙精兵留在正式开始攻城的那一刻。所以,他命人在正对鱼梁道两侧的城头垒出一个屏障,防止敌军正式进攻时对陷阵营的士卒进行羽箭压制。
“可能来不及准备那么多沙包!”高远在一旁小声提醒。
“用粮袋,宁可糟蹋了也比便宜了曹军强!”刘铭果断地决策,四下看了看,他又追加了一句:“把敌楼和正对鱼梁道城墙之间的那个隔断挪了,保持敌楼和城墙之间的畅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