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我们手上一无钱,二无粮,没有东西发给乡亲们,所以我就和仁廉、仁礼还有大胆他们商量了,就把咱们在合作社里的工分制度也用在了油坊里,同样是咱们干活的时候先累积工分,然后每年根据油坊的利润,把工分换算成粮食,油或者钱,再发给乡亲们,这样一来,乡亲们付出的劳动有了收获,油坊也运作起来了。”
“听着好像有点不一样。”周义虎竖起大拇指:“你再给我仔细讲讲你们这个工分制度,是怎么累计,怎么折算的!”
工分制度是源自于老大哥的集体农庄,目前在国内有不少地方虽然已经有了,但还没得到彻底推广,真正在全国彻底推行开来是在58年人民公社成立之后,现在还有好几年呢。
“是这样的,我们根据工作强度的不同,工作时间的长短,划定了工分的多少,就比如······”王重滔滔不绝的讲述着,周义虎和一众县里下来的领导们,一个个都竖起耳朵,仔细聆听,随行的那位不知是秘书还是记录员的年轻人,拿着笔不停的在本子上记录王重的话。
这一说,就是大半个小时。
送走了周义虎和一群领导,王重转头就扎进了地里,夏收刚刚结束,正是抢耕抢种的时候,乡亲们都恨不得一天到晚都扎在地里,这一茬种下去的花生和大豆,等过了秋播,可都是可以拿来榨油的。
去年吃了榨油厂的红利,乡亲们今年干劲正足着呢,都卯着劲儿,等着多种点花生和大豆,好用来榨油。
姜红果也没在家歇着,把子平和子安带到地里,让他们兄弟俩自己在地头玩耍,姜红果则跟着乡亲们一块儿干活。
眼瞅着整个麦香岭地区,几十个村子,全都提前了麦收的时间,各村皆有不同程度的损失,独独一个麦香村,硬生生顶着压力,没有提前进行麦收,反倒是来了个大丰收。
王重此举虽然为他赚足了声望,也让麦香村的乡亲们又得了一次大丰收,可王重抗命的举动,却也是实打实的。
得亏这不是战时,不在战场之上,不然的话,王重的这种行为,估计当时就被枪毙了。
有了去年的先例在,今年乡亲们抢种的热情格外高涨,甚至有些人还提出干脆把地里全种上花生和大豆。
好在并不是所有人都被这短暂的利益蒙蔽了视听,王重更是明白一个粮食才是这个时代的根本,连肚子都填不饱,还想什么其他的。
这麦收还没开始,马仁礼和杨灯儿的事儿就定了下来,起先杨灯儿还不同意,可马仁礼的条件实在是太诱人了,老驴头不仅先前对马仁礼的那点芥蒂全都没了,反而一门心思的要促成杨灯儿和马仁礼的婚事,要死要活的折腾了好几天,杨灯儿才同意。
麦收一结束,新下的麦子都进了仓,马仁礼就和杨灯儿把喜事儿给办了。
为此马仁礼还特意借了社里两头驴,一架板车。
结婚那天,基本上全村的人都去围观,马仁礼穿着一身崭新的褂子,用缎子做的,面料柔顺极了,胸前还带着红花,杨灯儿同样是一身崭新的大红衣裳,不仅胸前带着红花,连脑袋上也别着一朵小红花,脸蛋洗的干干净净,除了黑点之外,模样甚至比乔月还俊俏上几分。
结婚第二天下午,马仁礼亲自上门,请王重一家去家里喝酒。
傍晚,天色尚早,王重和马仁礼坐在炕上,子平和子安兄弟两也在炕上爬来爬去,杨灯儿和姜红果在外边的灶台边上忙活。
不一会儿,饭菜就已经端上了餐桌,三个素菜,一个拍黄瓜,一个清炒苦瓜,还有个韭菜炒鸡蛋,主食是一大盘饺子,和一篦子白面馒头。
“灯儿,你们两口子这是下血本了呀!”王重看着这丰盛饭菜,似调笑般的说道。
“仁礼能有今天,这些年来多亏了你的提携和照顾,他早就想请你吃顿饭表达谢意了,只是他手艺不行,做的饭太难吃了,这才一直拖到了现在。”杨灯儿微笑着道。
王重的目光在杨灯儿和马仁礼之间来回流转,脸上笑容愈盛:“真想感谢我,就多费点心思,咱们一块儿把生产搞上去。”
“那必须的。”马仁礼也笑着道,娶了媳妇,当了男人,阴阳调和了之后,这人感觉都不一样了:“来来来,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