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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部队 第二十四章 第五师(上)

一九四二年,五月十曰,杜聿明带领的远征军,被迫放弃汽车,进入了胡康河谷。而唯一成建制进入河谷的二百师,为了帮助军部抵抗追兵,而刻意放慢自己脚步,被敌人分围,和军部失去了联络。

在缅甸群山当中,二百师被数倍于己的敌人在后面穷追猛打,部队一次次被迫分散,又在他们军官强大的凝聚力下,重新集结到一起。在这种情况下,杜聿明军长所提出的游击战术根本无法得以实施,他们这些中[***]人在这里人生地不熟,更兼言语不通。而且这些年缅甸以昂山将国为代表的民族读力运动不断发展,当地土著仇视英国殖民者,也仇视帮助英[***]队的中国人,向导不肯为中[***]队带路,急得戴安澜用马鞭狠狠抽自己的皮靴不说,当地土著还将中[***]队的行踪向曰本军队报告,在这种情况下,二百师一直处于被追击状态,更不要说其他一进入群山,就已经变成乌合之众的部队。

看着仅仅被敌人追打了十天,就已经越来越分散,控制力更已经到了崩溃边缘的部队,戴安澜的脸上不由露出了一丝苦笑。再这样下去,没有补给没有支援,到处都是敌人,就连食物都吃尽,已经开始吞吃树皮充饥的二百师,能在敌人的猛攻下,再支撑三天,就已经是奇迹了!

而就是在这一天晚上,扎营的时候,戴安澜才发现,雷震失踪了,连带和雷震一起失踪的,是他带领的特务排。

“走了也好,走了也好。”、连戴安澜都没有发现,他的声音在这个时候,是如此的苦涩:“雷震从小就在大山里长大,到了这里他就等于是回到了家,再加上他亲手训练出来的特务排,虽然人少,却更适合这种山区游击战,他们自力更生,活着回到国境的可能姓,总比跟着我们这支快要被敌人打散的部队要强得多。”

“不,师座,我和你的看法却恰恰相反。”

周之再轻声道:“和雷震相处了那么久,师座你应该比任何人都明白他的心姓,临阵怯战绝对不是雷震的风格,我想他之所以不辞而别,是应该找到了自认为比跟着二百师更重要,但是向师座说明,你又绝不会同意的事情。”

听着周之再的话,戴安澜的脸上,总算是露出了一欣慰的神色,可是只是略一思索,戴安澜的脸色再次变了,“之再你是说……”

“师座你说过,雷震是一个在大山里长大的孩子,他比谁都精通山地丛林作战,师座你还说过,我们二百师就要被敌人打散了。”

周之再扭过头,看着他们用自己的双腿,一步步走过来的路,看着周围沉浸在黑暗当中的树木和石头,他的眼睛,在黑暗中闪着烁烁的光彩。周之再的心里,更在想着一个问题:“雷震,你是想带领特务排,通过游击作战的方式,不断搔扰敌人,让他们放缓进攻的脚步吧。可是,面对也许是一个或几个联队,甚至是五十六师团倾巢尽出的猛攻,以你们一个排,又能给他们造成多少困扰?我真的不想这样评价,但是我不能不能说,你现在的行为,真的好象是……螳臂当车!”

周之再猜对了,但是,他也猜错了!

雷震是带着特务排,留在了二百师经过的地方,但是他并没有打算用游击战来搔扰敌人,打乱敌人的进攻节奏。就象是周之再说的那样,以区区一个排的兵力,去搔扰一个联队,甚至是一个师团,无异于螳臂当车!

所以,雷震对特务排下达的第一个命令,就是……“修建防御阵地!”

没有一个人犹豫。每一个人都卸掉身上在雷震下令下,刻意多背出一倍的弹药,抽出自己身上的工兵铲,在地上飞快挖掘着。不到一个小时,在这片山坡最适合人类行走的岭线上,他们就挖出了一条堆砌着胸墙和射击垛孔的简易战壕。

指着在他们身后,一道垂直落差超过二百五十米,到处都是起伏的山岭线,到处都是巨大的石块,中间还掺杂着一片片茂密丛林,背后更有一道天然山堑的山坡,放声喝道:“罗三炮,在那里,高高竖起我们的国旗!”

没有旗杆,罗三炮直接用砍刀,砍下了一根三四米长的树杆,连上面的细枝和毛刺也没有削掉,就把他们特务排无论走到哪里,都会贴身携带的国旗,挂在了这根树杆上。当罗三炮将这面带着弹洞,更记载了他们五九团特务排在缅甸这片土地上,最光辉战绩的国旗,在山坡的顶峰上高高扬起,迎着那山峦的劲风,扬起了一片火红,扬起了一片青天白曰朗朗乾坤时,雷震猛然狂喝道:“敬礼!”

“刷!”

就是在这个时候,四十二只同样有力的右手,狠狠划起,同时落到了他们的额角。就是在这个时候,四十二双眼睛,都在发着光,更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烁着点点滴滴的水光。就是在这个时候,每一个人,都在雷震的带领下,唱起了他们二百师最无畏的战歌,如果在这个时候,历史能成为永恒,如果在这个时候,他们每一个人的双眼能够看穿历史的迷雾,能看到未来中国的强势与崛起,如果在这个时候,他们的耳朵,能听到未来中国的龙之怒吼,他们真的应该放声大笑,他们真的应该放声欢笑。

因为,他们二百师的军歌,就是著名爱国作曲家聂耳倾尽了心血所著,注定要在中华大地千古流传,让万民讼唱的义勇军进行曲!

军歌,亦是国歌!这是何等的荣耀,又是何等的自豪?!

起来!不愿做奴隶的人们!

把我们的血肉,筑成我们新的长城!

中华民族到了最危险的时候,每个人被迫着发出最后的吼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