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微微莞尔,为那样的娘亲感到自豪,又为无论娘亲是何模样,她都再也见不到而伤怀。
朱有常道:“我已听说了随家造反一事,要是随家当真知晓其中内幕,那岂不抓着了魏严的把柄?举旗造反的时候,就该大告天下才是。”
这番话将樊长玉的思绪拉了回来。
她道:“随家造反后不久,的确就有关于魏严设计了锦州血案的流言传出。”
谢征就是听到了这样的流言,去查当年的事,才被魏严设计险些死在崇州战场上。
樊长玉只觉那些琐碎的线索,似乎都慢慢串联了起来。
朱有常当即就道:“那流言是随家放出去的?”
樊长玉思量了许久,摇头道:“眼下没法确定,只能审完随家的下人再做定断。”
朱有常之前的话其实也点醒了樊长玉,随家若是知晓当年的隐情,又证据确凿,为何不直接大告天下,揭露魏严的罪行。
而是放出一些空口凭说的流言?
再联想俞浅浅当初告诉她的话,樊长玉只能暂且推测出一种可能——随家在当年的锦州之案里,手脚也不干净!
至于魏严为何留随家这个隐患至今,其原有就不得而知了。
为了验证自己的猜测,樊长玉恨不能现在就回去提审被押送上京的随家仆役。
她拜别朱有常后,匆匆出了院门,却只在门外的马车处瞧见了那个断了一腿一臂的中年男子。
对方断了一臂,没法向她抱拳行礼,便只朝她颔首道:“奴谢忠,谢府家将,奉侯爷之命,在此等候将军,送将军回去。”
仅凭“谢府家将”这几字,樊长玉便万不会把他当下人看待,猜到他那一腿一臂应当也是在战场上断的,心中敬意更多了几分。
她也朝着谢忠略一点头,算是致意。
因着谢征不在,她上马车时不免多问了句:“侯爷去了何处?”
谢忠正单手拄拐牵着马缰,听到樊长玉的话,动作一顿,打量樊长玉几许后,稍作沉吟,头一回背着谢征做了僭越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