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鸿听爷爷点头,要紧跪下:“多谢爷爷恩准。”
严嵩一摆手:“起来吧。还有一件事。那胡宗宪如今也已正式归附我严家门下听用,他总督浙直,位高权重,此等大将万金难求,有他一将来投,胜过百万雄师。从此东南便是咱家夹袋中的物什,日后开海通商,有他一力相助,也事半功倍。”
严世蕃道:“父亲,胡宗宪立大功于外,朝内又无靠山。若是不投靠我严家,怕是难有善终。他既是聪明人,便知该投奔何人,这算不得什么。只是鸿儿这次立功大,但是惹的事也不小,浙江征士绅商税,我怕是引得天下侧目,千夫所指。”
严嵩道:“如今国用不足,府库空虚,海禁未开之时,先征些税款也无碍。依老夫看,天家对这事,还是支持的。等到将来,再上折乞免,也就是了,也不必大动肝火。”
严世蕃心道:爹爹,您老人家真是老糊涂了。这征士绅的税,搞不好就要闹出大乱来,再者这口子一开,日后谁保没人效法?须知大明朝过往惯例,是权贵、文官都可以免商税,结果就此搞成官商一体,商业虽然发达,收的税却少,这对国家财政当然不是好事,却让官商阶层大发横财。这次严鸿对豪门征税,若是有人有样学样,进一步提出士绅一体纳粮交税,又该如何是好?单说严家自己的几百处买卖,一百多个田庄,这得损失多少钱啊!可严世藩转念又一琢磨,这种提议太过惊世骇俗,除非是那等蔑视伦常的狂生,否则无人敢提,提出来也没人批准。老爹现在当首辅,知道朝廷财用不足的苦,因此对严鸿征税高兴,自己犯不上和老爹较劲。小阁老便也闭口不谈。
严鸿见没了外人,又为了赶紧转移话题,免得自己家就先为这征税的事闹了内讧。他便说起那汪直、徐海送来严家通倭证据,被自己烧毁的事。严世蕃脸上肌肉微微颤动,道:“那些东西,你都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