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帐里有淡淡的药味,脸色有些不自然的苍白,手连端茶杯都会发抖,故作镇静却连大声连贯说话都气力不足,只能靠旁边的帮凶帮着把话说完,这事换在了别的主帅身上,那么运气一向不错的老李家肯定认为自家又走了好运气,临阵之际碰上了敌人主帅突然病倒的大好事。但是这次嘛,呵呵,因为这次的敌人主帅是出了名的丧尽天良的缘故,老李家就得仔细掂量掂量了。
当然,也不是绝对没有这个可能,陈丧良的身体不是很好这点老李家早有察觉,知道四年前的东都大战时,身体虚弱的陈丧良曾经被暴雨淋出过急病,也亲眼看到过陈丧良累昏在隋炀帝面前,今年上半年时陈丧良再一次累病在东都留守的岗位上,这事老李家也收到过秘密报告,有这几次的先例在前,陈丧良突然病倒的可能并非没有,而且还相当的不小。
“父亲,慎重为上,陈应良小贼若是装病,其目的肯定是为了引诱我军出城野战。”可能再大李二也不敢随便上当,向李渊指出道:“我军虽众,然勇猛不如敌军,敌军虽精,然地利不如我军,野战对敌军有利,据城而战对我军有利,陈应良小贼长于用兵,必然深明此理,装病示弱诱我军出城决战,这个可能比他突然病倒的可能更大,为了谨慎起见,我们最好还是慎重为上。”
李建成和裴寂等人全都赞同李二的见解,也都觉得最好不要冒险出战,李渊同样点头赞许,但认可了宝贝儿子的建议后,李渊却又皱眉说道:“老夫也知道陈应良小贼装病的可能很大,但是袁天罡那个装神弄鬼的老匹夫,故意在刘世龙面前说那句话是什么意思?三天后将要降下大雪,护城河冻结可以直接通行,加紧赶造攻城武器?陈应良小贼这么做又是什么目的?”
“虚张声势而已。”李二轻蔑的说道:“无非就是想让我们知道官军三天后要发起攻城,觉得只守城也不是办法,生出野外决战的心思,或者就是让我们掉以轻心,在这三天之内发起偷袭,这是陈应良小贼的老把戏。”
叛军诸文武再度附和,李渊虽然也点了点头,心里却还是又暗暗说道:“扬言三天后攻城引诱我们出城决战,二郎的这个见解有些牵强,就算护城河不被冻结,陈应良小贼也可以用虾蟆车填河进攻,犯不着在这上面做文章。陈应良小贼这么做,除了有可能在三天内发起偷袭外,恐怕还有其他原因。”
尽管不是完全赞同宝贝儿子的见解,但是为了谨慎起见,李渊在立足于守这个应敌策略还是没有半点的动摇,除了让军队继续严守城池之外,再有就是多派斥候严密监视隋军主力的一句一动,保持与新丰偏师的联络畅通,此外再没有任何新的动作,而隋军主力方面也仅仅只是全力加固营地,深沟高垒做好持久准备,并没有投入一兵一卒发起进攻,隋军主力抵达东都城下后的第一天,也在双方都保持克制冷静的状态过去。
第二天,大业十三年十月十三日,上午时分,连日操劳的李渊才刚刚起身办公,第一道公文还没看完,李建成和李二兄弟就神情紧张的快步冲进了大厅,李渊就赶紧问起发生了什么事,是否隋军发起攻城?李建成和李二则一起摇头否认,然后又异口同声的说道:“父亲,出怪事了!我军斥候探报,陈应良小贼竟然又安排了一支偏师出营,扬言要西进攻打始平和眉县,未雨绸缪切断我们的西逃道路!”
“陈应良小贼又分兵了?”李渊吃惊得直接跳了起来,难以置信的惊叫道:“他疯了?他的兵力本来就只有我们的三分之一,还敢分兵西进?是不是斥候弄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