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驾刚至舫边,就见竹苑的刘明候在那。
刘诩探身往舫上张了一眼。只有垂目屏息伺候的宫人。
“怎么了?”她问刘明。
刘明跪下,头上滴汗道,“大人即刻就到,请圣上稍停。”
刘诩怔了怔,回首冲连升笑道,“这是叫朕候着?”
连升陪笑。刘明却受不住,连连叩头,不敢接话。慎言大人还在前朝下不得值。就急急派人传话进来给他,叫他在御河边截人,这可是他一生之中最难办的差。他拼死截了陛下,却不知道该如何有下文。
刘诩虽是这么说,却也没上舫,在阴凉地摆了小桌凳,喝茶。
竹苑的人不敢起身。连升挥手让陛下的侍从们站远些。刘诩顿时感觉清凉不少。
喝了盏茶,就见远处快步走来一个淡色的身影。
慎言下了值,急急进了外后宫,嫌走得慢,甚至施轻功,掠了几掠。及至河边,远远看见圣驾,便不敢再造次,到底是用脚走过来的。
“参见陛下。”慎言走到桌前。
“言相来了?”刘诩笑问。
这是外后宫,哪有侍君带着官衔回来的。慎言抿唇,并拢双膝,一叩到地,“臣侍不敢。”
刘诩愣了愣,还从没听慎言这样自称。当着许多宫人,刘诩便不再逗他。伸手将人拉起来。
慎言额上有些薄汗。刘诩见惯慎言时常成竹在胸的样子,这会儿颇心疼。拉着他坐下,给了杯茶,“什么事急成这样?”
慎言没辞,喝了。放下茶杯,抬目正正经经地求道,“臣侍想请陛下到竹苑一行。”
刘诩哑然。
整个外后宫,自中宫往下,还从没人这样明目张胆地在别人宫门前截人。她眯起眼睛看慎言。慎言目光澄澈,任她审视。
“好。”刘诩起身。
慎言松了口气,跟着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