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年轻,不懂得。”白敬过无奈的叹息,“为人亲长的,朝堂事、战场事、生死事都看得开,但涉及到自己的儿孙。就很难保持平静,这是天性使然。”说到这儿,又想到西院,心中仍然痛楚不堪。
有的事、有的人。外表看,似乎可以放下,实际上却是一生都无法面对的痛苦和遗憾。但愿,毓秀别让他再经历一回。放弃了这个孙子。只是放弃把他当成家主培养而已,却没放弃亲情。这么多年的祖孙情。怎么可能轻易抹掉?
世林心焦如焚,他何尝不是呢?
“我懂的,祖父。不当家不知柴米贵,不养儿不知父母恩。禽兽父母,毕竟是少数。”春荼蘼安慰的挽住白敬远的手臂,“不过咱们不能乱,不然就更救不了大哥了。今天咱们府里没有闹腾起来,仍然平平静静的,外头只怕好些人要失望。可这样,咱爷俩才好做正经事呀。”
安国公府已封,就连日常的采买和把夜香拉走这些事,仆人们也不得出门,只召来平时惯用的商家,到角门处交易。而且临时规定,与外头联络的,必须同时有三人在场,关于白府嫡长孙诈骗钱财,逼死人命这件事,任何人不得对外泄露任何一个字,哪怕是自己的想法也不行。
外松内紧,才是解决这种事的首要策略。
“你会救你大哥吗?”白敬远问。
“那当然。”春荼蘼一幅这还用问的表情,“他对我是不好,我来第一天,他要当众摔我一个跟头,平时也不怎么和我说话,每回看我时,好像我是肮脏的,看一眼都污了他长安一等贵族的眼睛。更不用说,他妒忌祖父疼爱我,处处对我不满意了。可他毕竟是我大表哥,对外更是大堂哥。我这人,从来都是:欺侮我没关系,动我家里人,就是捅马蜂窝。而且自家人怎么对掐都可以,有外敌时,必须要一致对外,这才是身为白家人的觉悟啊。”
“好孩子。”白敬远慈爱的抚摸春荼蘼的头,“好孩子。”
“您尽管进宫面见皇上,我在这儿盯着下头的人。说不定您回来时,大哥已经让我翻出来了。”春荼蘼亲手帮白敬远套上外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