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坊间还有一种说法.那女死者方宝儿……是叫方宝儿吧?"她问,却没看向公座.而是看向旁听席之左.杜衡还好,相当沉得住气,根本没反应.倒是杜仲不够道行,下意识的点头.
对面的白敬远神色平淡,心里却那个乐啊.他和杜衡表面和睦,底下却斗了很多年,从来没让那老家伙吃过憋.好孙女.上一堂一句话就让杜老家伙自认有牵连,再也撇不清,这一堂又让他有苦说不出.太妙了.好孙女啊好孙女,祖父没白疼你!
春荼蘼扔了炸弹,就不管下面波涛汹涌,专注于案情,"又有人说那方宝儿从奉国公府逃出,慌不择路,跑进山里,继而迷失方向.无名寺那边人?敝?无意间遇到望尘和尚.那和尚不守清规,见色起义,上前纠缠.方宝儿奋力反抗,反倒将那和尚推落井中,惊吓之中自己跑到山里去,结果可怜,跌入溪中淹死."
包县令不自在地咳了声,因为之前他就是这么想的.
"若假设这个推论正确,漏洞就更多."春荼蘼把之前和包县令说过话又说了一遍,以便看审的百姓,听审的官吏和学生们明白,"第一,那方宝儿的逃出奉国公府的原因,暂时不去理会.只说她把和尚推入井中这件事,就大大的不可能.请问本心和望空大师,那望尘和尚生得如何,有无武功?"
"我那徒儿身材高大,也曾习武.等闲两三个人,进不得身的."本身大师低眉垂目,老老实实的答.那模样,看到的人就先信了十分.
"原来这样."春荼蘼点点头,好像第一次听说这种情况似的,"而那方宝儿的尸体,我是见过的,身段虽高挑,可极为纤瘦,又不曾做过重体力活计,试问,如何能打得过望尘大师?"
"再者."她适当顿了顿又说,"望尘大师圆寂的枯井上头,被盖了块破旧的石磨,本心大师已经证实,那是他们为防止有人无意跌落,自行封盖的,足有两百多斤.那方宝儿是个弱质女流,如何搬得动?衙门的仵作还可以证明,方娘子的骨骼肌肉柔软,并不是习武之人.第三点是:她是被人按住后颈,在水里生生溺毙的,失足落水一说不成立.还有,她身上的衣服被溪下村毛屠户之妻张氏换走,也足以证明她是死在岸上,后来被人抛入溪水中的.溪水湍急得很,不可能从岸边捞尸,换下湿衣服.所以,这一推论也不成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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