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便,她还瞄了眼外祖父.因为能亲眼看到老对头杜衡丢脸,白老爷子顾不得和春大山同处一个屋檐下的别扭和不愿,居然亲自来看审了,而且坐在杜老头儿的对面.
而康正源的出席,代表着皇上的关注.毕竟,他最近在进行全国的疑难案件的整理,以备皇上亲自审阅的.此时,他却坐在杜衡身边.这位置很微妙,代表着皇上的安抚.
"春状师,你有何话讲?"包县令问,因为知道是走程序,所以今天的态度很端庄.
"禀大人,若溺毙的女死者身份可以确定,民女倒对本案有些想法."春荼蘼深施一礼.
她嗓门不大,但说话时全场死寂,那写审的百姓甚至摒住呼吸,加上长安的公堂经过特殊的设计,上圆上方,四周有长长的石条镶嵌,即显得庄严,又分外拢音,所以堂上堂下听得一清二楚.
包县令看了下左边上首的老奉国公杜衡,又瞄了下右边上首的安国公白敬远,见他们都没什么反应,就咽了咽唾沫道,"可以假设这个推论成立."
"好,就假设这个推论成立."春荼蘼不纠缠于这种小节,因为包县令怕得罪人,她却是不怕的呀.
而她,为本案定的辩护策略正是"反证法",意思是假设推论正确,然后再一一反驳.这样是比较有说服力的.而对于没有尸体的凶杀案来说,说服力最最重要.在古代,判官的裁量比较自由,范围也广,所以以前研究古代案件时就知道,"情理"二字是最高司法境界,这和现代不一样.
"既然如此."她继续说,"不妨假设其它推论也是正确的.比如.坊间有人传说,红绣鞋一案,是山中精怪作祟,引诱和尚造成的后果."
她顿了顿,等堂下短暂的议论声过去,话题一转,"可既然已经推定了死者的身份,这一说就是奇闻怪谈,根本不足信,完全可以推翻."
"对."包县令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