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她叫来祖父和父亲,把和白敬远商谈的事说了。本来,春氏父子一直处于悲伤难舍的情绪之中,听到春荼蘼争取来的,确切的说是白相亲自给的待遇,两相对比之下,虽说还是相当于把孙女送了人,却仍然大喜过望。
对他们来说,名分什么的根本没关系。重要的是,一家人还是在一起。就算寄人篱下,但好过骨肉分离。而最近边境无战事,春大山的升官之路基本断绝,现在能入驻长安,还升官两级,又能时时回家,也算不错的结果。
“爹,您看这个。”春荼蘼去向过儿、小凤、一刀、大萌宣布消息时,春大山小心翼翼的拿出个尺长的卷轴,在书桌上打开来,“这是蔓君从前画的。那时,她想念父亲和家里,为解思念,就把国公府的景致图画了出来。据她说,没有一处遗漏,连仆人居处、大厨房、马厩的所在都标得清清楚楚。”
“你是要替荼蘼选住处?”春青阳说着,俯身在图上,问。
“荼蘼这孩子看似随和,可实际上很不好糊弄。我琢磨着,白相肯定会迁就她,不然也不会什么都答应,还事事想在前面。”说到这儿,春大山抿了抿唇,对女儿成了白家的人,仍然心中耿耿,却不得不压下这份心痛,“所以,她要自己选个住处,白相也必会答应。您看这一处……”他指了指地图。
“有点偏远了吧?正挨着侧门。”春青阳心中虽然也是撕裂般的不舍,但事已至此,就事事为孙女考虑,“虽然荼蘼是冒充白世遗的庶女,可那些没见识的深闺女子和她怎么比?又是白相硬要认回的,自然比嫡小姐还尊贵。”
“爹,您不知道,这个院子叫凌花晓翠,正是蔓君之前住的。”春大山道,“蔓君曾经告诉过我,白相最爱牡丹,所以内宅院落的名字,都与牡丹有关。这处地方看似偏,地势却是最高的,又正对着白相住的正院瑶池贯月,而且,它也不是直对侧门,要经过一个小花园。到了晚上,花园那边有巡逻的府卫和陷阱机关,那处院子反而是最安全的所在。”
“你想让荼蘼住她亲娘的院子?”春青阳了然。
春大山神情郁郁,“就算她代她娘骨肉还家,尽个心愿罢了。而且,住在那里非常方便出入。我想,白相允许爹您和荼蘼同住,但毕竟是外姓旁人,太靠近内宅中心不适合。再者,我是不能去与你们同住的。我打算在附近租个房子,不当差的时候,接您和荼蘼出来……”
“苦了你了,大山。”春青阳不忍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