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夫人这才明白其中利害,大清早的惊出冷汗来,“还是老爷想得周到。可是……那您怎么不拦着来宝同他交好?”
“这你又不懂了,哪里有商人不跟官打交道,有了潘家这棵大树,生意都顺风顺水的。而且就算潘家垮了,沈家和他们非亲非故,也不会被牵连。”
沈夫人没丈夫会权衡利弊,叹道,“不就是交个朋友,竟诸多思量。我瞧来宝就是当他好友,哪里有那么多弯弯肠子。”
沈来宝素来起得早,听见盘子来了,正在后院练箭的他放下弓箭就过来。跑到大厅一瞧,盘子还是那个模样,倒是谭心,咦,一个月不见,怎么吃胖了这么多。再一瞧,哪里是胖,分明是被人打了巴掌。
他就知道盘子肯定不会善待她的,又或者昨晚谭心惹怒了他,不过新婚之夜就闹这么一出,盘子也着实狠心。如果盘子是在洞房后这么对她,就有些混蛋了。
盘子拜见完沈家人,就去了隔壁花家。
花平生向来对他是客气得生疏,没有多说什么,好在廖氏圆场,没让两人冷下。
花铃听说盘子携谭心来了,便出来见,刚喊了“盘子哥哥”又打住了话,现在不同往日了,可不能当面这么喊。
谭心不知这个花家就是花铃所在的地方,闻声猛地抬头,一瞧那脸,果真就是那晚她差点扇了一巴掌的人。再听她喊得这样亲昵,猛然明白过来——原来这贱人就是她丈夫喜欢的人。
她看着看着,眼神顿生怨毒。
花铃也被她吓了一跳,心想果然不能乱喊,这谭姑娘看起来并不是大度之人。
盘子偏头瞥了谭心一眼,眼神冷冷,惊得谭心当即低头,不敢再瞪。
等他视线离开,谭心也没抬头,她奇怪,潘孜既然喜欢这花铃,为何不娶她?难道是因为他不举,不愿害了她。
但是潘岩催婚,所以潘孜就假意娶她,拿她做了替死鬼?!
想着,谭心怒火烧起,他毁她一生,那她就毁他喜欢的人一生!
七夕将至,明州灯笼早已挂了十里。灯火不如元宵明亮,是店家有意为之,为的就是让这晚见面的男男女女少几分明晃晃相见的窘迫感,多几分暧昧之意,好多进自己的铺子,挑些首饰,吃些果点,坐在僻静角落,说多几句话。
今晚同样约了花铃的沈来宝也在夜幕降临时出了门,到了花家门口时并没有停下脚步,往那边看了两眼,径直去了巷口,站在拐弯处等她。
虽然两人的事已是众所周知,但也不能做得明目张胆。他已经喊了媒婆,明日就去花家求亲。
他袖子里放着一个盒子,里面是她最喜欢的簪花,上回在船上被花朗和盘子打断,他还有许多话没跟她说。这次无论如何都要好好跟她说一回,让她安安心心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