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心是毒辣,可终究是个十六岁的姑娘,怎么可能会去找丈夫以外的男子苟合生孩子。那就意味着从此以后她就要守活寡,还得在人前强颜欢笑,将这秘密藏在肚子里。
她还曾安慰自己潘孜或许真的是看上她了,毕竟她长得这样好看。可此时她才明白过来,他就是恨自己当众甩了他耳光,所以娶她进门,毁她一生。
她后悔了,后悔得罪了潘家人。潘相心狠手辣,他的外孙,也不是好东西。
“狗杂种!畜生!”
她凄厉叫着,又往盘子扑去。可盘子早有准备,面色一冷,她刚扑到面前,就将她一掌推回,冷笑,“四品官的千金竟然满嘴脏话,让别人听了还以为潘家媳妇是个不懂事的。听说你对说错话的人都是张嘴教训的,那我该同你学习学习,对吧,我的媳妇儿。”
谭心愣神,只是短暂相处,就知道他虽然总是嘻嘻哈哈,但甚少说玩笑话,尤其是这种话。只见他抬了抬手,就有人从外头进来,左右捉了她的手,一把揪下,抬手就掴了她一巴掌,顿时将她打蒙。
“你、你竟敢打我……”谭心眼泪顿涌,连嗓子都沙哑了。
“你打我的时候就没想过多疼?”盘子又坐回了凳子上,笑盈盈看她,“你让人用板子打那些百姓,打那些下人的时候就没想过多疼?我听说你每次都是将人打得皮开肉绽的,好几个抬回家就死了,那得多疼。”
“他们死有余辜,他们冲撞我。”谭心哭道,“我跟他们不同,我爹是四品漕司,我们是圣上赐婚,你打我,就是打圣上。”
她以为说这话会让他住手,可谁想他脸色竟是瞬间沉冷,更是阴郁得让人惊骇,“哦?你大概不知道我最讨厌的就是别人威胁我,我本来想还你一巴掌就好,但现在我不开心,就加倍吧,加十倍。”
谭心一愣,还没来得及挣扎,脸上又啪啪挨了两掌,疼得她痛哭。
哭声太大,连坐在大堂的潘岩都听见了。他放下手中茶盏,往那边看了一眼,又重新拿起喝了一口。
约莫过了半个时辰,才见盘子带着谭心过来。
两人已卸下红装,换上普通装束。盘子走在前面,谭心低头在后面跟随,没有半句话。等两人跪在他面前奉茶,便瞧见谭心面颊红肿,眼也哭得红肿。潘岩只当做没看见,接过外孙媳妇的茶,说道,“往后你们要和和睦睦,在明州安守本分,不许生事。我明日就回京去了,不能时时看着你们。”
盘子这才微微一顿,敛了笑意,“这次您也不带我入京?”
潘岩面色未变,“不带。”
盘子没有吭声,他怕一开口,就要跟他吵架了。
谭心心中有其他思量,虽说这话是对两个人说的,可她也不傻,这大奸臣分明是对她说,真要为她做主,就该说别的。本来还想打小报告的她顿时泄气,她敢骂潘孜,可绝对不敢骂潘岩,鼻子又一酸,她此生,是要彻底毁在潘孜手中了!
奉了茶,盘子就带她去拜见邻里。先去的自然是沈家,沈老爷一听着实高兴,忙起身去见。沈夫人瞧了奇怪,说道,“你怎么跟自己的儿子娶妻似的。”
“你不懂。”沈老爷边穿衣边道,“我是欢喜他娶妻了,他总是进进出出我们家,万一看上了我们家的人怎么办?成了亲家,往后潘家一垮,我们指不定要被牵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