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逸尘亦侧首在她耳边言道:“这是魏晋时期的古乐。”
贞书长在乡间,不懂乐理,不懂雅意,只是听那老者唱的份外悲怆,而他神情亦是十分悲怆寥落,遂又侧身道:“他们唱的也太悲壮了些。”
玉逸尘听了贞书似是不喜,皱眉挥手,那群乐者便起身一躬,依次退了下去。
贞书皱眉道:“不知为何,小女总觉得他们神情不悦,想必是那曲子太过凄怆的缘故。”
玉逸尘摇头苦笑:“并不是。他们当初为太宗皇帝奏乐,是天子的乐者。如今沦落到来给一个阉人奏乐,心里不舒意才会如此。只是乐者悲而乐声悲,乐声悲而辞悲,三悲合一,却也别有风味。”
贞书道:“既是天子的乐者,为何又会沦落到此间?”
玉逸尘仍是耐心解释道:“虽□□爱听乐曲,承丰帝却嫌五音乱耳不肯用他们,所以他们便一直困守宫中养老,当今圣上即位,我便将他们要了过来,好闲时能听他们演奏一番。”
原来如此,他们虽如今落魄,当年却是天子的歌者乐者,怎么会屑于服务一个太监。
想到此,贞书竟有些怜悯于玉逸尘。虽她知她的怜悯总发的不是时候,总会害了她,却仍是宽慰他道:“王侯将相,宁有种乎?天子不过是领了那份职责而已,卸了龙袍亦是凡人。你虽如此生身,在我眼里你比帝王更要可爱几分。”
玉逸尘脸上浮起一抹红晕,唇角也轻扬了起来。他总要喝过些黄酒暖身,才会有分外动人的好看。只是他此时并不敢瞧贞书,只是盯着那杯中物慢慢道:“你又未曾见过天子,怎知他不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