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他就站在一棵藤木下,虽然衣衫褴褛、神色憔悴,但却丰神俊秀、儒雅温文、那么的与众不同、那么的桀骜潇洒,让她一见倾心;在他们相处的时候,他的谈吐、学识,讨论道法和巫术时的智慧、他对她最微小的关心,都让她心悸不己;在他们短暂的婚姻生活中,他像父亲对自己的女儿一样的宠爱纵容着她,像个知心朋友一样让她可以安心把一切与他分享,又像个情人一样火热激情,这一切的一切,让她如何看得开!
是他给了她不同的世界,让她明白这天下如此之大;是他让她享受着除尊敬外的其它情感,不必每天一本正经地做她的雅禁,也可以是个恶作剧的孩子,也可以是个乱发脾气的小姑娘,是个撒娇耍赖的小女人,也可以是个不负责任的懒虫;是他让她体会了人生的万般滋味,让她明白,她不仅是个有天授神能的巫女,也是个有着七情六欲的女人哪!
尊敬与敬畏,她拥有太多,只有他给了他感情和温暖,给了他伤心的哭泣和欢乐的笑容,她怎么能不爱他!就算他是骗她的又如何?就算连他自己都不知道是否爱她又如何?就算这一切不过是个幻梦又如何?
他是她的唯一啊,他离去了,她怎么能好好的!
唰――
一阵微风吹过,阿百怀中的司马南的身体忽然塌了下去,瞬间消失不见,只剩下那身被鲜血染红了的白色衣服。
“阿南――”阿百悲鸣了一声,抛下那身衣服,双手在地上不停地摸索着,“阿南,不要离开我!阿南,回来!阿南,回来,别离开我!回来!”
她一边哭,一边用力的在地面上挖,好像司马南不是魂飞魄散,而是陷入地下一样。她徒劳地挖着,锥心泣血的泪一串串顺着脸庞滑落,本该没有实体的纤纤十指被坚硬的地面磨得鲜血淋漓,但她就是不停止,拼了命的要把已经消失的情人从虚无中拉回来!
“阿百,他已经走了。”阮瞻实在看不下去了,上前拦腰抱住阿百。可阿百根本听不进去,挣脱开阮瞻的双臂,再一次跪伏到地面上去。
“阿南,你回来,拿我的命去――阿南――回来!”
她哭得那么伤心,连阮瞻都要落泪了。
“阿百――”他再次上前,想把阿百拉起来,却发现堆在地上的衣服极细微地颤动着,好像有什么东西在下面跳动。
他急忙蹲下身去,发现那块红石头被掩盖在衣服的下面。司马南因为撒谎而死在这块神石之下,石头却并没有因此毁掉。但在衣服下抖动的不仅是这块有如人的心脏一样的永生石,还包括石头外围一缕肉眼看不到的残魂!
“阿百,你看这个。”他一指挑着那缕残魂,一手握着那块石头,“阿百!”因为阿百没有回应他,他加大声音叫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