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知道这话不该说,可夜婴宁怎么也忍不住,恍恍惚惚地一针见血。
听了她的话,栾驰像是被针扎了似的,肩膀向后缩了缩,脸色立刻变得惨白。他本来就比许多女孩儿都要白,这样一来,脸颊处的红痕就更加明显。
夜婴宁回转身,洗手台上有一卷一卷烫好的毛巾,她取了一条,拧开凉水阀狠狠冲洗,把整条毛巾都浸得冰冰凉,手指都跟着僵硬|起来。
“擦一擦脸,冰一会儿。不然回去会被看出来。”
她递过去,心里默数着,数到三,他若不接,那她扔掉就走,绝不拖延。
没想到,夜婴宁刚在心里念了个“一”,栾驰就忙不迭地一把将她手里的毛巾抢了过去,那着急的神情像极了担心被抢走玩具的小孩儿。
她哭笑不得,可仍旧看不透他此刻的心思。按理来说,他比自己还要小,男人又大多晚熟,本不该深不见底。然而在几个男人中最年轻最放浪形骸的栾驰,并不是一个绣花枕头,他金玉其外,也金玉其中。
“你和她,就这样吗?”
夜婴宁看着用冰毛巾贴着脸颊的栾驰,眼神有些飘,都怪这洗手间的灯,反射在角落里的绿色植物上,透着惨绿惨绿的光。她眯了眼细看才认出来,栾驰身后栽种了一片竹子,一人多高,影影绰绰,一眼望过去,倒影竟有些骇人。
她的心一瞬间就悬得老高。
“就这样。”
栾驰敷完了脸,随手将已经变得温热的毛巾扔进垃圾桶里,夜婴宁的视线跟了一路,总觉得自己就像是那用过的毛巾,又或者是冬天里的蒲扇,夏日里的棉袄,早已过了时日,多余的,留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