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德明的逝去,带走的不是什么十八学士之一头衔,也不是什么江南陆氏的招牌。对李渊来说,陆德明这一去,南朝那点痕迹,就算是彻底揭过去了。
什么风流人物,还不是落花流水。
作为皇帝,李渊本以为南北统合少则五十年,多则一百年。却万万没想到,这个贞观朝用一种极其荒诞但又奔放的方式,把南北真正滴“统一”起来。
南人买北方的木头,北人坐南方的舟船……当真是和谐无比。
“阿郎适才宴上,怎地说了那般话。”
“老夫想要多活几年,不说说话,别人怎么听得到?”
李渊哼了一声,看着薛婕妤,“二郎如今理政,已经需要观音婢辅佐的地步,想来这身子,未必能比老夫好到哪里去。他若是不行,怕是老夫先要去黄泉探探路。”
吸了口气,又长长地一叹,“发些牢骚,也好让洛阳的人听到,兴许还能让老夫多活个二三四五年。杜如晦临死之前跟二郎说了甚么,老夫不知道,但想来是劝住了的。”
说来也是可笑,李渊回望过去,觉得自己能活到八十多,说不定还要感谢那条江南土狗。
至于将来能不能再多活几年,皇帝儿子临死之前不弄死他,大概也是因为看在江南土狗才是“大敌”的份上。
他李渊……垂垂老矣的一头病虎,再如何,还能翻出什么浪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