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先生顿时道:“以往那是航线不稳,舟船不坚,又缺水手,更缺甲兵。如今缺甚么?就缺年月日,就缺时间。你们也是知道的,好些个前辈学长,跑苏州常州的,不都是说了么?南海五金,质地上乘。杜秀才能是蠢蛋么?冯氏能是笨蛋?”
“老熊你就说你甚么意思吧?”
“好”
熊先生眼睛放着光,“咱们不买这‘债票’,凑点钱,卖一船辎重给冯氏。”
“蛤?作甚不买‘债票’?这不是旱涝保丰收么?”
“老熊这是嫌钱少,再说了,要是能卖一船东西给冯氏,也算是跟岭南人搭上了干系,往后想要倒腾什么,不是也要简单么?”
“这不就是真个去行商么?有甚个意思。”
“你要是给冯氏一个人情,去广州混个九品官,能有多难?”
“咱们不爱官场归不爱,可能离了官场么?山长又不能说一辈子就做个江汉观察使,将来京城的人眼馋,一旦斗起来,咱们这些算甚么?能识文懂算术的蚁附之流?这光景攒点家底总没错,到时候也好腾挪不是?万一被发配,流放三千里一万里的,那也不慌不忙不是?”
“那卖甚么过去?”
“罐头、咸鱼、鲸须弓弦、青海牛皮、河北毛毯……都是咱们能弄到,岭南又紧俏得力的。”
一时间,吃牛杂的这帮人,竟是讨论的飞起,琢磨着是寻哪个学长哪个前辈,好倒腾一下物资南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