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高氏并非没有从征辽中获利,但那种获利,不过是前隋之前类似的获利。不外是朝廷采买,倒买倒卖。但像崔慎杜构那般,不仅抓住了海贸的重要关节处,并且还能从中谋取暴利,高氏没有抓住机会。
“说起高氏……”张德顿了顿,“高甑生寻了叔父门路,欲在今年独领一军以讨吐谷浑。”
“秦王府旧时情谊,只怕邹国公回绝不了。”
崔慎拂须轻声道。
张德点点头,然后稳崔慎,“季修兄,我的意思是,若能运作高氏子弟西征吐谷浑讨取功劳,能否换来许国公的支持?”
许国公就是高俭,之前王珪接他的班做了侍中,直接将高俭接近东宫的可能掐死。不过此事说来也是蹊跷,王珪之所以能顶了高俭成为侍中,是因为高俭被贬。但高俭被贬的原因,却是因为扣押了王珪的密奏……
说这里面没猫腻,狗都不信。
不过不管别人信不信,老张反正信了。他相信王珪是好人,要不然怎么会接下太子老师这神经病差事呢?李承乾这暖男,随时都可能被玩的脱线,然而王珪还是从皇帝那里接了单,表示使命必达。
“船坚兵利,便能纵横四海。朝廷不会不明白,皇帝不会不明白。”崔慎眼神很是肃然,“然则国朝之前,并无海贸暴利,何也?一则丝路驼队不绝,二则番邦几无特产入贡中国,三则彼时船小且慢,难敌风浪。”
张德点点头,崔慎接着道:“如今却是大为不同,丝路未开要开,又新增瓷器、白糖、毛料等奇货。番邦依旧贫弱,却非彼时蒙昧愚蠢。若扶桑,旧时倭奴邪马台女王,其民有类野兽,国中物产何等贫瘠,而此时,不过二年,船队开矿淘金,一月获利,几可等同武德六年税赋。”
顿了顿,接过张德的茶杯,崔慎饮了一口,“去岁高达国王子入贡,其船虽不如‘八年式’大船,却可比艨艟。细问得知,此船乃波斯造,能飘扬过海,可见其工匠民力不弱。如此一来,往来交易,仅白糖瓷器一项,海船一次西下,能得金银十余万贯,南天竺各土王王公财力之丰厚,我等已经知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