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琰眨眨眼睛,无声地笑了,拱手而谢,转身离开。沮授斜睨着他的背影,看着他消失在门外,这才一声叹息,忧虑又浓了三分。
“沮卿,轻松些。”袁谭不知何时停住了脚步,仰着头,打量着古柏茂盛的枝条。“崔琰至少不是卖主求荣的人。”
“大王所言甚是。”沮授赶上两步,站在袁谭身后。
“你知道我看到这棵柏树,想到了什么?”
沮授看看眼前这棵古柏。这棵古柏据说是晋文公重耳逃难时手植,后来发生过很多故事。汉高祖刘邦经过此地时,赵王张敖的臣子贯高曾在此伏击,打算刺杀汉高祖,为张敖报仇。光武帝刘秀击破王朗将李育时,也曾在此逗离。此外大大小小的故事更是数不胜数,他也不知道袁谭想说的是哪一件。与袁谭此刻心境最契合的人应该是赵王张敖,但他实在不希望袁谭有这样的联想。
“光武?”
袁谭摇摇头。“董昭。”
沮授微怔,随即恍然。“臣差点忘了,董昭做过柏人令,想必也曾在此树下休息。”
“董昭不仅做过柏人令,还做过魏郡太守。先王还曾打算任他为豫州刺史,与孙坚父子争雄,可惜未能成行。孤很是好奇,如今董昭战败而降,吴王会如何处置董昭?”
袁谭转过头,看着沮授,眼中充满疲惫。沮授心中酸楚。作为袁谭信赖的心腹,他知道袁谭活得有多累,内忧外患,形势比袁绍在世时严峻十倍,而袁谭本人的号召力却远远不及袁绍本人。别的不说,当初战败被俘,就让他面对质疑时抬不起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