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畴眉心微蹙,面露不豫。“子义,此言不当。些许蛮夷之辈,岂能与我中原衣冠相提并论?”
太史慈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子泰兄,与中原衣冠相比,秦、楚皆是蛮夷,可是秦灭六国,楚又灭秦,汉则兴于巴蜀,据秦地而有天下,真要说起来,中原衣冠焉在?”
田畴哑口无言。
太史慈伸手拍拍田畴的肩膀。“子泰兄,吴侯志向高远,个人功业于他而言不过是道的第一重境界,他真正追求的是维护中原衣冠,以华变夷,而不是被夷人所变,让六国为秦所灭这样的事再也不会出现。所以,不论是鲜卑人还是乌桓人,又或者是匈奴人、羌人,也不管他们有君无君,想入侵中原,毁我衣冠,杀我百姓,我们都不会答应。”
田畴脸有些发烫。太史慈提到万里之外的羌人自然不是无心之言,正是对他刻意提及汉军的回答。天子迁都长安,引羌人入关中,颇有当年秦灭西戎,剑指中原之意,那天子是中原衣冠还是蛮夷之君?相比之下,孙策才是维护中原衣冠的人啊。
世道怎么会变成这样?田畴有些迷茫,一时没有了方向。
“伯温,你熟悉这弥加吗?”太史慈转换了话题,没有再逼田畴。这种事不是一两句话就能说清楚的,要留点时间让他自己思考。
“略知一二。”阎柔说道,有意无意的瞟了神思不属的田畴一眼,嘴角微挑。田畴是幽州名士,他是流落于胡人之中的武夫,一向只有听田畴教训的份,没有和田畴辩论的资格。如今见田畴被太史慈难住,心里颇有些得意,就算是自己辩赢了田畴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