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斌傻了一样摇头,否认着,“不,我没有,我没有逼她,昨天我来看她,她还好得很,她和我说了很多话,和从前一样温柔和顺。”
“你这个蠢货!她骤然失了孩子,怎么会一下子就走出伤心?必然是绝望了,才会这样对你!你蠢也就罢了,也不找人好好地看着她,那些丫鬟,难不成都是死的?!”
易母骂着骂着,眼泪也没有了,寻思了一会儿,再开口已经是在盘算之后怎么办,“方家那头,咱们总是理亏,可做不成亲家,也不能和他们做起了仇人,否则就是给你爹在朝廷里树敌。这样,你现在就老老实实地去方家,讲明宛茵滑胎的事,我这里要把那些丫鬟们给发配了,表明易家的态度。”
易斌尚没反应过来,“我现在就去?”
易母反问:“不然呢?这样的天气,暑热未散,宛茵能停多久?何况生死这样的大事,怎么瞒,瞒得住么?你要是不去方家负荆请罪,我去!”
易斌感觉胸口很闷,哭是哭不出来,但像是心脏上裂了个口子,他甚至不敢多看宛茵一眼,更不敢最后再去碰一下她。
易母不知道,易斌却是知道的,宛茵绝对不仅仅是为了孩子的事而死。
她是为着加诸在自己身上的居心叵测而绝望。
先前那些温柔的话语,是绝望后所剩无多的支撑,不是为了支撑易斌,是为了支撑她自个儿不在旁人面前露怯,她一早就想好自己活不下去,所以并不介意把最后一点儿体贴施与丈夫。
可易斌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自己要的,从来就不是什么体贴,他想要宛茵活下去,好好地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