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恭王府里少数几个人知道,语桃生前那一段时间,过得是什么样的日子。
岚意让外面的游方郎中开了有损神思的药,一碗碗给语桃吃下去,把她给折腾得傻里傻气,而后又鞭笞她,一面鞭笞,一面教她听到了什么词句,该说什么话。
所以语桃每每听到了熟悉的词,就以为下一刻等待自己的,又是鞭笞,那些刻在骨子里的话,那些重复了百遍千遍的话,就脱口而出。
这样到得皇帝面前,才能说出岚意想让她说的。
“一定要让人照顾好万嬷嬷的家人,他们是无辜的,倘若瑛贵妃恨极了这个背主儿的人,也许会把怒气撒在他们身上。”岚意靠着卫长玦,手轻轻拍着孩子,闭上了双眼,“可惜了,这次只能止步于此,不能一次将瑛贵妃拉下来。”
“咱们早就知道了不是吗,搬倒长福宫,本就不是一朝一夕能完成的。”卫长玦轻轻安抚,“父皇现在心里已经有了疑心,这样的疑心,远比摆在面前的真相有用。真相是死的,而疑心会不断生长,到了能填满内心的时候……”
卫长玦没有再往下说,岚意与他早已心意相通。
而此刻被他们提起的瑛贵妃,正在长福宫里训斥两个儿子。
“我是不明白你们在折腾什么。征盐税这事儿,长泽你本来就是靠着哥哥人脉才做好,为什么在皇上跟前,就不肯多说一句。把功劳全揽到自己身上,就是大臣听到了,也要心寒。”她又看向卫长渊,“你也是,弟弟既然已经这么说了,你何苦再拆他的台?私下底在我面前,怎么讲都好,在那么多妃嫔面前露自家的短,你的脑子是不是被这大冷天给冻住了?”
卫长泽低着头,嘀咕道:“可母后您今天也被人摆了一道啊,您现在身上的问题,比儿子要大多了吧。”
“你说什么?!”瑛贵妃指着道,“你再说一遍。”
卫长泽撇了撇嘴,没说话。
卫长渊叹口气,上前一步道:“今天这事,我确实有不对的地方,母亲还请息怒。只是……您也知道现在是大冷天,不如就让华音和四弟妹进来一起听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