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才刚坐下。却瞧见程氏忽然睁开了眼,“这么快就回来了。”
陆辰儿神思正恍惚间,听到程氏这话,吓了一跳,转过头。瞧见已坐起身的程氏,“娘亲不是睡着了吗?”不过。还是忙拿了个大迎枕垫到程氏身后,“是不是女儿吵醒了?”
程氏摇了摇头,“没有,大白天的哪能睡得着,不过是闭上眼睛养养神,原是让玉翠帮我去瞧瞧你,又没催你回来。”伸手握住陆辰儿的手,又道:“你是不是想在回月阁住几日,若是想的话,我就吩咐阿平派人去收拾一番,你搬过去住几日,我们大约十月初一才离开宣城,还有好些天。”
“住那里就不必了,我还是陪着娘亲住梨香园,心里更欢喜些,”陆辰儿挽着程氏的胳膊,靠程氏的肩头,“我不过是听说那一大片扶芳藤入秋后叶子全红了,又闲着无事,就过瞧瞧,娘亲派玉翠姐姐过去的时候,我正巧要出来了。”
“那片扶芳藤倒是长得好,听阿平说,再过几年,只怕整个院子里都会长满,还说今年冬天的时候要拔去一些。”
“能长满整个院子就让它长满整个院子好了,娘亲,让平婶别拔了,我喜欢那些扶芳藤,既然那院子我现在不住了,就腾给它们住好了。”
程氏听了这话,嗔怪地瞧陆辰儿一眼,“又说胡话了。”
陆辰儿只是嘻嘻一笑,知道娘亲这是答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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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陈氏派往凉州的人回来了,那位温公子的身体果真是不好,一直靠药吊着的,回来的人还带回来一封温夫人的亲笔信,程陈氏接过信,看了一眼一旁的程常棣,迟疑了一下,还是把信交给了程常棣,“既然交给你处理,这信我就也不看了。”
程常棣打开信,果然是和程陈氏大谈姐妹情深,到最后才说起婚约的事,程常棣扫了一眼,瞧着程陈氏目光一直流恋于他手中的信笺上,于是又把信递给程陈氏,“母亲也看看吧。”
程陈氏自然是欢喜地接过,许久抬起头来,眼睛都有几分湿润,她就知道当初大姐没有收留他们一家子是有难处的,果真如此,望着程常棣带着几分迟疑,嘴唇嗫嚅了一下,还是说了出口,“大姐到底是你姨妈,明轩好歹是你表弟。”
“当初民乱的时候,我们家遭难的时候,走投无路寻求庇护的时候,怎么不见他们家出手,这会子儿子病成这样,需要人冲喜了,才记得那个早被他们扔到脑后的婚约了。”程常棣说这话时,声音很冷,眼眸也很冷,语气却是咄咄逼人,扶着圆椅的椅靠的手,手背上青筋凸起,似在努力控制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