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在美利坚的邮局寄出了第一瓶香水,黎欢退了回去,连同婚礼请帖。他回邮件说“机票太贵,买不起,就不去了。”
第二天他原先用的卡收到了一笔钱。刚好够来回的机票。黎欢用那笔钱托人在上海买了女人的香水。之后又花了小半月的工资高价收了几瓶同样的香水。他说的很动情,我听到很难过。我很想告诉他离开后归来的才叫做归人,没有回头的是离人。就是他有再多“归人”也不会让她回来。因为她是别人的归人,却注定是他的离人。
“离人心上秋,此恨到白头。”可这恨,是遗憾的意思。遗憾没有在一起,遗憾不能共白首。不是怨恨,只是遗憾。
黎欢擦去多余的眉粉,替我在头发上别了个发夹,整理好长裙微微有些褶皱的裙摆。“去见他吧,让他好好看看你。”黎欢说,“女孩子面对自己喜欢的人就要漂漂亮亮的,让他知道他的女孩有多优秀。”
我觉得黎欢此刻格外耀眼,就像是顶着光圈圈的天使,救赎苦难中挣扎困顿的女孩。不愧我给他取的妇女之友的外号。“黎公公,我觉得你现在特帅。”
“留着点力气去拍沈清的马屁吧,你没看人家都没注意过你么。你这助理当的也太随心所欲不思进取了。”黎欢帮我提着裙子,那语气跟老鸨子教训不懂事的姑娘似的。就差领着个王公子往楼里进了。
“我再进取能进取到哪?不想当总裁的助理不是好唐馨?”
“傻了吧,当然是近水楼台先得月。先进取到床上再说,再进取到他的心灵,最后身心兼得。”
我仿佛看到黎欢站在勾栏院的门口甩着手绢说“大爷快进来,翡翠姑娘都等你老半天了。”
“我可不当这狐狸,现在都建国多少年了,不准成精的。”我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催他赶紧开车去酒店。
暮色四合。夜幕下,城市的灯火流光溢彩,在行驶的车窗上划下一道道光影。我用手指描绘着这个城市的夜色,心里没有由来的慌乱。总觉得有什么事要发生,是和沈清有关吧?我想着,旁敲侧击的从黎欢那里套话。黎欢非但不说,还做出一副看戏的样子。我就知道这种人不靠谱。
嘟囔了几句,我慢慢回想沈清到公司的这几天,我虽然作为助理每天都跟着,但鲜少说话,更没有认真的看过彼此。我像个小尾巴一样跟在他身后,看他杀伐果断的谈生意、签合同。他和从前不一样了。虽然感到陌生,但我喜欢这样的他。眼神里有灼灼的光芒,没有迷茫,没有颓废。从前我站在他身后躲避蜚语流言,现在我也想勇敢一些,站在他身边,陪他面对商海沉浮。哪怕是卑微的,哪怕是默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