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事?”郦容与瞟了一眼郦清与,“我哥马上就来了。”
“其实我想跟你说,我明天就要跟着爹娘上京了。你……”
“你不是说年后还要办腊梅诗会吗?”
“刚刚下人跟我说,京里来信,我叔父病重,明早就要去他那里了。以后,可能会…..不常回来。所以,腊梅诗会也只能取消了。”
“这么匆忙......”
“是....郦姑娘.....”李延年难得的欲言又止,犹豫又徘徊。
“那你小心,保重。”
“我….我想说,郦姑娘,你是我第一个让我心动的姑娘…..”说到这里,两个人的脸都红了。好不容易鼓起勇气,郦清与就走过来了。
李延年叹了口气,拍着郦清与的肩膀,“清与,我明天一早就走了,你要照顾好你自己,还有…..郦姑娘…..”
“放心,延年,保重!”
李延年点了点头,在车帘放下的那一秒,郦容与看到了他的嘴唇说着两个字,等我。
车帘一开一合,他的脸也若隐若现,终于渐行渐远。等,我,这两个字如此的熟悉,好像某个险峻的黄昏也曾有人这样对她说过,是那个小乞儿,那个平凡的名字已经完全忘记了。可是那日他的无赖,自己居然会觉得好笑……欸,郦容与,等等,你难道是对一个连名字都没记住的无赖起了意吗?李延年还靠谱一些好吗?郦容与拍了拍自己的额头,对了,明天他就要走了。去京城吗?是了,难怪她前世没有见过这个人,是因为他以后的一直都在京城了吗?哥出事的时候有人帮了忙,难道是他?李延年,你是我值得托付终身的人吗?你会不会像他一样……
清晨薄雾笼罩,岁月把青丝揣测成了白发,却无法消磨杨柳的依依。漫无边际的堤岸,漫无边际的杨柳依依,即使不是烟花三月。华阳渡口,孤帆守候着登船的那个人。
“公子,该走了。”
李延年一步三回头,他究竟在等什么,自己也觉得莫名其妙。难道郦姑娘会来送他吗?那个傲慢的少女怎么会这么体贴….何况这么早,他自己也没有告诉她什么时辰....路的尽头空无一人,心还在不甘地等着…多想再见她一面,多想告诉她自己对她是真心的.....
马蹄的哒哒声逐渐的清晰,李延年惊喜转身。那轻纱一般的薄雾中,一个少女披着深红的大氅,白色的羊毛围脖随风飘舞,捧着那张思慕甚深的容颜,若隐若现。
“李延年。”郦容与下了马,走到他跟前,笑道,“还好,赶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