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子以为如何?”朱言玉自信满满,充满期待的美眸秋水荡漾,紧紧注视着沈存章。
“比之前的更令我印象深刻。”
朱言玉含羞带笑,得意之情溢于眼底,瞟了气急败坏的纪小满一眼,眸光又突然移到了不为所动的郦容与身上,她走过去,拉住郦容与的手对沈存章说,“沈夫子,容与是我的表妹,她一贯不喜欢乐课,等一下夫子要多多包涵啊!”
简直乖巧可人!郦容与不动声色地抽出自己的手,嘴角牵了牵,“言玉,你太体贴了!”
“你说她是你的表妹?”沈存章问。
“是啊!”朱言玉又默默地搭上了郦容与的肩,“我们是很好的姐妹呢!”
妹你个头,又借着我来爬墙头,朱言玉你还真是无孔不入!
“哦。”沈存章若有所思地笑了笑,“郦姑娘,你是最后一位了,请。”
朱言玉无比天真地凑近她的耳朵说道:“容与,我等你啊。”
纪小满一拉开朱言玉,“别给我打扰容与。”
耳根终于清静。
“你要弹什么?郦姑娘。”
“《两生花》。”
“《两生花》?”
沈存章还在琢磨这支曲子的来历,郦容与已经抱着琴坐下,她的手指优雅无比,一按一拨之间尽显风华。听她的手指,起初是烟花三月的胜景,黄莺枝头小闹,懒怠梳妆的少女倦倚窗棂,灵动的眸子秋波渺渺,仿佛在想着令人惬意的往事。霎时间,风云大作,电闪雷鸣,一叶扁舟在暴风骤雨中随波飘荡,孤独的少女不知所措。又忽然风平浪静,孤舟残骸,破衣裳挂在了礁石上,孤独的少女不知所踪。琴声至此仿佛已经停歇,然而,在郦容与闭上眼眸不过俄倾,广袤无垠的沙漠之中,开出了一朵花。它顶着烈日,将根稳稳地扎在了地底。那颗浅绿色的花心,好像是少女重焕生机的眼。一晃,松涛滚滚,夜在叫嚣,然而漫天的星辰依然璀璨,少女的祈祷在风里让人听得格外清楚,那是一种近似于金殿里大佛座下的木鱼的呢喃。
沈存章眼都不眨地注视着沉醉其中的郦容与,她又启唇唱道:“花开时可有人看,花谢时可有人怜。此花开尽,任谁知;此花开尽,任谁念。”歌声停时,琴音渺渺,似怨还诉,欲说还休,然而就这样戛然而止。
众人从琴声中醒来,郦容与早已离开。沈存章看着跟前的空空如也,凤眼狭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