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壶流河的冰面上晨雾稀薄,随风飘浮恍若玉带,河岸两侧枯树如剑,直指苍天。
“左三圈,右三圈,脖子扭扭,屁股扭扭……”
沈重对着河岸冰面一边扭动身体,一边嘴里胡乱哼哼着上一世的歌曲。这几天锻炼下来,体力比以前好了不少,加上心情舒畅,沈重便比前几天多向前跑了几里,来到了现在这个地方。
这一片地方河滩开阔,视野极好,壶流河水在这里蜿蜒而过,形成了一个几字型的回弯,蔚州城的州衙环水而建,坐北朝南坐落在这里,正对着这一片灵xing十足的河流。
既然决定了接受现实,在这个时空中生活下去,心态平静下来之后,这个世界在沈重眼里也变了山明水秀起来。
人是感xing动物,对外界的感知判断往往受到心态的影响。同一座山,心情好时,看上去就是山明水秀,心情差时,看上去就成了穷山恶水。
禅宗六祖慧能辩风动幡动,一语中的,其实都是心动而已。
沈重活动了活动身体,放眼望去,便看见不远处州衙门前的青石铺就的小校场上,金世云正一手举着一个石锁,吭哧吭哧地锻炼着。
大冬天的天气寒冷,他却只穿了一件小衣,一张脸通红如番茄一般,头上还蒸出了腾腾的热气。
“复生,今天不是要去跟沈三福接收木轩坊吗?”金世云也看到了沈重,老远便喊道,“怎地跑到这来了?要我过去帮忙吗?”
“不用,今天就是去作坊里交接一下账务和人员,还不用你这公差出马。”沈重轻描淡写说道。
“也是,那么大一场分家风波,就这么让你平复了下来,现在外面好多人都说你尊礼守孝,颇有君子之风,咱蔚州的几个老夫子甚至还为此写了文章,要上报到州衙为你请旌表呢。”
沈家这次分家,沈家二叔欺侄年幼,分家不均,被沈重以不争为争,礼孝行为感化二叔,最终收回了分家的想法,这件事经过城中百姓的添油加醋,已成为了蔚州城津津乐道的一件佳话。
外人不清楚,金世云却是明白,沈重以退为进,不但在外人眼中博得了名,而且还硬生生在沈冠文手里得着了利。这一手一举两得、名利双收,让金世云现在对沈重真有些刮目相看的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