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绕过桌案,举步朝门口的方向走,一边语气平淡的撂下话来:“你应该从一开始就清楚,但凡是你存了那样的心思,本王就绝对不能再留你在身边了。有些事,虽然也许不点破,一切看上去会更加的太平安稳,但是你追随本王近十年,彼此之间还是坦荡直接一些的好。本王不怪你,但也确实不能再容你。你也可以只回北境军中,但若的等到来日本王回去了,你便还是不能留。”
说完,就径自推开房门走了出去。
他确实没有责问燕北的意思,燕北追随他十年,他很清楚对方的人品,也相信对方的底线,并且作为一个过来人,他也很清楚,感情一事看似简单,却是这人世间最复杂也没得解释的一种谬论。
哪怕是他这样的人,看似是拥有一双可以操纵这天下大局的手,却唯独在感情面前,半点不由人。
它来时,你拒绝不了,仿佛就是精准的击中在了你的软肋上,除了屈服和妥协,再无第二条路可以走。
他能谅解燕北的心不由己,但是所谓的不追究,这已经是底线了,他却是绝对不能容忍有这样一个人,这样一双眼睛,时时刻刻的围绕在武昙周围。
感情真的不是个好东西,它会在无形之中教会人刻薄和小气。
以至于,专横到容不得任何觊觎他女人的人出现在视线里。
彼时已经是深夜。
萧樾离开之后,燕北又继续在书房的地上跪了许久,一直到后被灌进来的冷风将衣料底下的冷汗都全部吹得冰凉,也直到膝盖都跪的有些麻木了,这才缓慢的撑着膝盖站起来。
回头看去,院子里一片夜色弥漫,偌大的一座王府,平时看着人来人往,十分的热闹,这一刻却也静谧的像是一座空城。
心里很难受。
羞愧的,窘迫的,苦涩的,纠结的……
各种情绪混杂,燕北从来就不知道他这样的人也会有朝一日被这些虚妄的东西死死的束缚住了,不需要受到任何外力的摧残,只内心的这些情愫……纠缠起来就足以将他撕扯成碎片。
他用力的捏着拳头,手臂上的伤虽然是皮外伤,但是因为削去了皮肉,恢复起来就很慢,这时候伤口崩裂,血水顺着手臂一点一点的往下滚动,直至最后,汇聚在掌心里,凝成一片。
萧樾把话说的很明白。
燕北并不是不知好歹的人。
他知道自己不想走,但是到了这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