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干出租这行完全是在拿命来拼,但凡身体差一点都会顶不住的,不过一两年的时间职业病就出来了,即使少有几个能干到十几年的人,也都属于把身体节省着用的。
当然以前他们也有风光的时候,尤其是在八十年代中期,那时候的司机是绝对的高收入职业,每个月少说都可以净赚到六千块钱,再要是有上洋户口的出租车司机,找空姐、模特、女大学生做女朋友也是很正常的。
是以这种巨大的转变,在有些幼年时模糊印象的陈凡看来,多少就有了一些动容之心。
“侬会得抽香烟伐,司机在车子里抽根烟老正常啊是不是啊?”
“那怎么行啊,我就在你后面坐着又开着窗,”陈凡以为驾驶员的烟瘾上来了,便回过神说道,“你一抽烟,烟味不就都往后面跑了。”
“哦哟喂,我是讲我没生活做额时候,”司机在驾驶席上扭着脖子,摇摆起一只手臂挥舞,“我要拿车子停在路边抽根烟。”
“那随便啊,抽烟谁还管的着啊?”陈凡一边随意回答,一边将视线扫向隔壁的车道,发现邻道的公交车上,满车厢的乘客隔着车窗正用一种冷漠的眼神俯视着自己,又如同一尊尊僵硬的石像,让陈凡立刻将自己的视线从错乱的目光下收进了出租车内。
“哦哟喂,掖呃时候公司有规定啊,凡是老百姓拍到司机在车里抽烟额,奖励五十块钱。阿拉还要被扣特五百块啊。”
“那还真有人拍吗?”这个话题多少就引起了陈凡的兴趣,使得他从防核滤罐里漫出来的声音里,都会带着一些好奇,“不可能啊,谁能闲得没事干啊。”
“阿拉不瞎讲呃,那个时候上洋市集体的摄影师都出动啦,通通拿牢一则单反,整天了改天桥高头溜达,专门拍差头司机抽香烟。那个单反侬晓得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