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李儒是冯翔人,曾为博士,因无家世,久滞下潦,经数十年不得升迁,故董卓入洛阳,李儒投效。贾诩与他的情况相似,当年以孝廉为郎,困居洛阳数年,又逢病困,只得返回凉州。他们都是寒门子弟,投奔董卓并非本心,只是不得已。他们际遇相同,故能共进退,陛下只是赦免贾诩,贾诩必心有疑虑,若能同时赦免李儒,形势或有不同。”
天子沉吟道:“话虽如此,可是李儒鸩杀了我的兄长……”
“李儒奉董卓之命,鸩杀弘农王,固然有罪,可是牛辅、董越之徒奉董卓之命杀戮无辜,难道就没有罪?陛下既然能赦免他们,为何不能赦免李儒?难道就因为弘农王是陛下的兄长,而其他人不是?”
天子思索良久。“李儒、贾诩入朝,就能取河东?”
“陛下,董越、牛辅不过是匹夫,若无李儒、贾诩从中运筹,焉能有今日?李儒、贾诩入朝,陛下或是许以高官,或是许以厚利,让董越如牛辅一般回凉州,或是驱董越以战,易如反掌。”
天子很为难。他清楚河东的重要性,但是让他赦免贾诩容易,赦免李儒实在有些困难。李儒鸩杀了兄长弘农王,他恨不得啖其肉,寝其皮,怎么还能安车软轮,礼征入朝?
“太尉,李儒的事容朕再思量,弘农的事要加紧,你看安排准去卢氏比较好?”
“高顺。酬功赏能,高顺有功,能力突出,自然要赏,而且要重赏。”士孙瑞不假思索。“派皇甫坚寿围弘农,牵制鲁肃、蒋钦,再命高顺为弘农太守,取卢氏、宜阳,迂回鲁肃身后,示以形势。”
天子打量了士孙瑞好一会儿,心中暗自感慨。士孙瑞和王允是一党,但他和王允却是两种类型的人。王允党人习气浓厚,做事高调偏激,又好揽权,设计杀了董卓后便以功臣自居,恨不得让天下人都知道他的功劳,士孙瑞明明是同谋,出力不少,却一声不吭,很多人甚至不知道士孙瑞在其中的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