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记得遇见你的时候你不是现在这副样子,”魏北悠冷眼看着他,失望地道,“当时你自比皓月,皓月就是你现在这副样子吗?!”
“我不是……”长幸眉间隐现了一抹痛苦,想要辩解什么,却又无力地闭上了嘴。
屋里一下子安静下来。
“你……不会嫌弃我吗?”许久后,长幸轻声道。
“那些人,见了我咳嗽,都会走得远远的……害怕地看着……”
魏北悠拧眉看着他,粗暴地扯过他的手,用洗过的帕子给他擦掌心,声音冰冷地回答:“你觉得呢?你觉得我会嫌弃你吗?一副病怏怏的样子,咳嗽个没完,好像下一时就要断气……所以你觉得,我会不会嫌弃你呢?”
长幸的手很快就被挫红了。
然而重新凝视着魏北悠的双眼却近乎死寂又近乎狂乱,“这四年,发生了太多事情……从前的我,丢了。”
魏北悠后退了两步看他,“你根本不相信乱石丛中能长出竹子,你不停地画只是想让我相信,对不对?”
“我的身子……”长幸露出一抹飘忽的苦笑,“还能跟谁争?争什么……就是你,我也……”
魏北悠一顿,怔怔地站住了。
“人一辈子,是很苦的,也有很多无可奈何的时候。”魏北悠轻笑了一声,目光透过帏亩看到了前世,“有时候你要独自面对死亡,有时候你要一个人面对新生。”
“你明明知道许多事,却连最亲近的人也不能告诉,你明明知道谁是好人谁是坏人,却依然要对着他们每一个人露出笑脸,你明明很难过,却总要装的很快乐。”
长幸茫然地看着她。
魏北悠润了润嘴唇,轻声道:“你信我吗?若是信我,我就告诉你一个秘密。”
长幸歪了歪头,很不解,却依旧点了点头。
魏北悠深呼吸了一下,眼睛紧紧盯住他的眼,几乎是只用口型地说道:“你本该死在十四岁。”
长幸蓦然瞪大了眼睛。
“是我把江大夫找到,带进了府里,在去年的那个夜里,救了你。”魏北悠眼睛亮得惊人,“对不对?”
“可你不是说碰巧……”长幸皱眉,“难道你……”